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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厨记]下酒黄泥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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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海人从来没有这个字,即便有,也只有“供桌”这么一个不太吉利,或说颇具严肃感的词。桌子,在上海话中叫做“台子”,注意哦,“台子”的繁写体是“檯子”而不是“臺子”,后者是舞台的“臺”,可以是石砌的、砖搭的、就地画圈的,而放在室内的“檯子”十有八九是用木头做的,于是就是木字旁的了。“台”这个字相当好玩,一个简体字分别对应五种读音的四个“繁体字”,我们有机会的话,在关于字的文章里继续讨论。

 我们要讲的,是台子,上海话中,圆桌就是圆台,以前家中是没有圆桌的,只有方桌,也就是八仙桌,逢到请客或是逢年过节有亲朋好友要一起吃饭,那就搁一块圆形台面在方桌上,台布一铺,就好似天生是个圆桌一样。那块搁上去的台面,因为是圆的,自然就被叫做“圆台面”了;由于用得到圆台面的时候,都是人多吃好东西的时候,久而久之,“酒席”在上海话中就成了“吃圆台面”。

 过去,中国人好面子,上海人也不例外,所以碰到“吃圆台面”的时候,主人会尽量选取好的“并且”贵的食材,那时的人没有我们现在这么懂得吃懂得实惠,因此上桌的东西,必须好吃“且”贵,甚至是倒过来,必须是“贵”且好吃。于是,小鱼小虾是上不了席的,因为太便宜;油炸臭豆腐、咸菜炒肉丝,也是上不了席的,因为太便宜。

 哪些才是“上台面”的东西呢?《九尾龟》里提到过这么一回“本来堂子里头的司菜,照例是一碗鱼翅,一碗整鸭,一碗鸡,一碗蹄子。秋谷一眼看去,见那四样例菜之外。又另外加了一大盆鲥鱼,一盆白汁排翅,一碗清炖火腿,一碗鲍鱼汤。”,这虽然不是一个圆台面的所有的菜,这只是给一个人吃的“上台面”菜,除此之外,照样还是有小菜冷盆的。

 让我们看看什么是“上台面”的菜,就是全鸡全鸭大鱼大肉,在这些菜里,光是体积上,就没有一样是小东西,都是一样东西就能吃饱一个人的,那才叫“上台面”。

 我们今天来聊一个不上台面的东西,它叫黄泥螺,它是宁波的东西,就象同是产于此的“龙头烤”一样,它们的名字只表示它们的一个特殊的状态。龙头烤,指的是“晒干”的龙头鱼,也就是茶餐厅里常吃到的“椒盐九肚鱼”的主料,对的,就是软软滑滑的那种,但关键是:龙头烤一定是“晒干”的。你经常可以在上海的茶餐厅里听到这么一话:“哦,这个就是用‘新鲜的龙头烤’做的呀!”,说的就是“椒盐九肚鱼”;其实,“新鲜龙头烤”只是上海人的叫法,因为此物极嫩又极贱,过去运输不便,从无鲜货到来上海,所以上海人只认得干货叫做龙头烤,而湿物只能冠以“新鲜”两字却不知宁波话有“虾潺”两字专唤此物。

 黄泥螺也是,极嫩又极贱还极小,在过去,根本没有必要也没办法新鲜地运来,于是上海人只见过腌制过的黄泥螺,等到近年有了新鲜,于是必要用“新鲜黄泥螺”来命之,否则搞不清楚。

 新鲜的黄泥螺,可以炒来吃,然而事实上并不好吃,大家只是猎奇罢了。宁波沿海的渔民抓到黄泥螺后,用盐腌制,并佐以少许姜蒜提味,其味甚鲜,宁波人喜欢,上海人也同样喜欢。不过在过去,黄泥螺真的是不上台面的东西,它甚至不是配着饭吃的,而是配着泡饭来吃的,因为,它实在————太咸了。

 黄泥螺是一种极小的螺,样子象一个拖鞋似的,整个身体是个拖鞋的底,而薄薄的壳只有身体的一半大小,很象是拖鞋的面。它的身体是椭圆的,含有很多的水份,因此在腌制的时候,要放两次盐,第一次是用盐使之大量脱水,方才可以使螺肉紧致;而第二次放盐,说是为了调味,在我看来就是“再保险”以防止泥螺变质,于是泥螺变得相当咸。

 宁波人向来以“吃咸”著称,主要是因为过去的保存技术有问题,只能靠重盐来保存海鲜,久而久之,宁波人都成了“重口味”。这玩意,好象只有宁波人喜欢吃,宁波人在哪里?在宁波,在宁波周围,在上海。上面的人口组成中,有一大部分来自宁波,所以黄泥螺也传到了上海。甚至,现在成品黄泥螺中,两个上海品牌的销售与售价,都远远超过宁波的本土品牌。

 虽然,上海品牌对口味已有改进,但它依然还是一个和泡饭一起吃的重口味东西,如果要使之变成下酒菜,那可要费一番手脚。随着企业标准化的进程,现在的泥螺分级已经非常好了,在认定这两个品牌的前提下,要选好的泥螺,只要认定一个字——“贵”,同品牌中,越“贵”的越大越好,只要舍得花钱,就有好的泥螺吃,从十来元一瓶到上百元一瓶,有很多档次,只需量力而行。

 现在的黄泥螺,是密封在瓶中卖的,所以我没法象买蔬菜一样手把手教你挑选,不过,我还是可以教你一个诀窍,你需要要挑生产日期越近的越好越新鲜,这可是我积多少年买泥螺经验得出的!只是开个玩笑,我会告诉你怎么样的泥螺才是好泥螺的,我们先把死咸的泥螺来调整一下,让它变得可口好吃。

 买来泥螺后,拿个小碗,将泥螺放在小碗里,吃多少拿多少,多余的可以放在冰箱里以后再吃。

 小碗中放入啤酒,盖过泥螺,其实喝剩下的啤酒最好,新开的啤酒气太多了。放入姜丝,切得越细越好,长长的,看着就漂亮。不会切?练!没有?也没关系!

放入糖,绵白糖最好,没有的话,就用白砂糖,搅拌均匀。放多少糖?这个相当难说,个人的喜好不一样,有人喜欢甜的,有人不喜欢,我喜欢放到刚好有点甜的样子,要做到第一口是甜的,细品是咸的,而这个甜要正好盖得过咸,就可以了。我的比例是最大的泥螺,十几颗,平的小调羹,放两勺。浸着,可以过一会去捣一捣翻一翻。要浸到什么时候算好?浸到舀一点啤酒出来,明显很咸,那就表示泥螺里析出了大量的盐份,这里有个“渗透压”之类的物理学原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查找,没兴趣的话就理解中“冲淡一点”好了。滗去啤酒,就可以吃了,不过是个下酒小菜,就别讲究什么装盘了吧。许多人不会吃泥螺,也有许多人不知道怎么算是好泥螺,我慢慢来教你。

 好泥螺,最最关键的有三点,一是脆,二是嫩,三是有膏。脆,是腌制得当,用门牙咬,能够把泥螺身体咬断的,才是脆的;嫩,嚼得动的就是嫩的。

 吃过大闸蟹的人都知道,雌蟹有黄,雄蟹有膏,泥螺也是如此,更绝的是,泥螺是雌雄同体的!你有机会吃到既有膏又有黄的泥螺。有些人吃泥螺,是把泥螺从壳里吸出来,然后象吃螺蛳一样,把其它的东西留在壳里弃之。其实上当了,泥螺壳里的那团黑黑的东西,正是黄,背腌制以后成了黑色,那并不是脏东西,把它吸出来,品尝一下,就知道了。至于膏,并不是每只泥螺都有,那是在壳的一种半透明的膏体,有的时候甚至比泥膏的身体都大,口感相当丰腴。

 既然壳里的黑的是黄,外面的透明的是膏,剩下的就是身子了,那是不是只要把壳轻轻拔下来,就整个都可以吃了呢?也许很多人会认为是的,甚至一直也是这么吃的。有人喜欢说“精致的吃法”,讲究用什么碗配什么菜,再精致点的,连配什么衣服什么房子乃至什么样的音乐都有说法。照我说,配错了男人就什么也不精致了,至于男人嘛,男人为什么要精致?

 如果硬要说精致,吃泥螺倒是个精致的活。把泥螺吸出壳,吮去黄和膏,剩下的身体,用门牙轻咬,可以感觉得到身体的正中央,就一小块硬硬的东西。将泥螺咬开后用牙齿和舌头将泥螺身体对折,用舌头的力量将当中那块硬硬的东西抵出泥螺的身体再吐去,这才是正确的吃法。最大的泥螺,这块硬硬的东西也只不过芝麻大小,因此量词为“粒”更恰当。别看是“粒”,泥螺的泥砂全在这里,即便吐尽了沙,这块硬物也很影响口感。

 这种吃法,听上去好象并不难,但我真真正正地碰到过好些人,硬是找不到那玩意,就算我当场解剖给他们看,看明白了,及至再放进嘴里,却怎么也抵不出来,于是便牛嚼牡丹般地吃,倒也有趣。

 好了,各位,精致的,吃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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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厨记]清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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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很难写,特别是其中的那个“澍”字,每当有人问我怎么写,尤其是在电话中,我会这么告诉对方:“三点水,当中的上面是个‘十’字,下面加一个‘豆’字,最右边是个‘寸’。”明显,这不是偏旁部首了,这是拆字法。中国古代有许多拆字测运的故事,都挺好玩的,就是中国字的文字游戏,大家可以自行找来看看。

我倒是喜欢另外两个拆字的笑话,那就是著名的“朱肚皮和林蛋大”的故事,“朱肚皮”的洋相在于横写的“朱月坡”最右的写得太开了些,而“林蛋大”的洋相则是竖写时把“楚中天”该分开的不分,该合起的不合起,以至于最后“疋中一”三个部分被挤到了一起,成了一个“蛋”字。

如此两个段子,可资一笑,至于那位叫做“林昆”的同学,名字横写竖写都有问题的笑话,就颇有些事嫌粗鄙了,咱也到此打住。其实,拆字不但有俗的,还有雅的,挺雅的。

说来话长,我还曾经在国营企业待过。国营企业有一个特色,就是有“组织生活”,其实是“某个组织的生活”,而我的理解是“组织起来一起生活”。组织分为党组织和团组织,那个国营企业相当厉害,年轻人中没有组织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每当团组织搞活动的时候,他们从来也不考虑这个没有组织的年轻人,不是在活动中不考虑我,而是从来没考虑过这些活动不应该有我。哪怕我主动“自首”也没用,照样中秋有组织给我的月饼,春节有组织给我的年货……

组织生活最重要也是最热闹同时也是大家最期盼的,甚至连我这个非组织的人也期盼的,就是每年大家要一起出去生活一次,而且是不要钱的!虽然经费不多,使得我们最远也只能在江浙两地玩玩,但是终究可以大家一起离开城市,可以聚在一起打八十分,不管远近都令人开心的。

我有几个朋友,她们很喜欢打牌,她们甚至不是赌博,而只是喜欢打牌,其中最喜欢的就是八十分。这几个朋友,不管去哪里,永远都带着扑克,上了火车,不管软硬座卧,她们都能摆开架势,“抢王”、“埋底”、“掘底”、“跳级”地叫个欢。上飞机,进宾馆,她们都能杀个热火朝天;为此,可以放弃自助早餐、自助午餐、自助晚餐,也可以放弃景点旅游,放弃商店购物,出来玩几天就打几天牌。

我很好奇她们有必要离开上海吗?

好在我的同事们当中没有这种人,就算有也没湊成一桌,因为大家还是挺热衷于好好“生活”一下的。这一年,我们就去了一个叫“同里”的地方,那时组织也没什么钱,大家也都吃得起苦,因此既不是自驾游,也不是从上海包辆车去,而是从上海火车站坐火车去苏州(如今高铁18分钟),然后从苏州火车站坐公交车到苏州汽车站,再乘了长途汽车(总共18公里)到同里镇汽车站,再走二公里到同里的镇上,从早上七点钟离开家,到的时候已经下午将近四点了,找了家旅社住下,准备第二天去玩退思园。

那时,整个退思园的门口,就三四家饭店,镇里开到晚上的饭店也就是这么几家。我想现在的退思园门口,估计三四十家店都不止了吧,可当时真的也就那么三四家。看了一下菜单,都挺贵的,但是来也来了,总要吃点当地的特产吧?菱角,鸡头米,莼菜,白米虾,等等,反正水乡有的那些东西吧,店主则极力推荐一种叫做“白丝鱼”的鱼。临出门的时候,老爸就特地向我提到了这种鱼,说是去同里,就是玩一圈退思园,吃一条白丝鱼。

问了店家,半条白丝鱼40元钱,当年的40元啊!是一个人从上海赶到同里的车票钱再加上晚上的住宿费,着实不菲啊!好在,我们的“组织”还有点小钱,大家一商量,还够开个两桌,每桌上半条鱼的,于是开心落座,酒醉而归。

其实,“同里”也有个拆字的故事,据说把两个字拼在一起就是“富土”,所以物产丰饶,民风富裕。

打那以后,我就知道有一种鱼,叫做白丝鱼,在江南水乡的旅游饭店里,经常可以吃到这种鱼。说来好玩,好似这种鱼长长扁扁的鱼都是半条半条卖的,而且不是拦腰一分为二,而是平铺一剖为二,想象一下吧,需要什么样的刀工,可以连头带鱼地一剖为。更神奇的是,半条的鱼,鱼头固然可以一劈二,但是鱼尾却不能,然而我每回吃到的“半条”,鱼尾都是完整,我就纳闷了,那剩下半条有头没尾的,卖给谁去呢?

白丝鱼,是长长的,吃上去肉质一丝丝的,非常鲜美,虽然有刺,但是好在肉质紧实,轻轻一碰即一片片地与刺分离,刺大而白,倒是比吃河鲫鱼要安全得多。

“白丝鱼”,是我主张的写法,有许多地方包括饭店甚至政府介绍旅游的网站,都写作“白水鱼”,其实是不对的。苏州水乡到处有此鱼,苏州话中的“丝”与上海话的“丝”是一模一样的,即也和“私”一样;然而苏州话中的“水”与上海话的“水”是不一样的。苏州话中的“书”、“输”、“水”,上下牙齿是不碰到的,而“丝”则与上海话的“水”一样,是碰到的。

说到水,好象是说白丝鱼出水即死的,所以过去从来没在菜场见过,只有去水乡才吃得到。近年来,养殖运输保鲜等相关技术的发展使得上海几乎所有卖河鱼的摊子,都有了活蹦乱跳的白丝鱼,而且价格便宜,只比鲫鱼稍贵,甚至远低于鳜鱼鳝鱼。

边以为活鱼就是“拉了篮里侪是菜”了,同样要仔细挑选,看鱼身,鱼身要银白色,且要均匀,整条鱼身,不能有红色。背鳍、胸鳍和尾巴,是最容易红的,注意,些许粉红都不能有,那是缺氧或者受伤造成的皮下毛细血管破裂,表示鱼已经不新鲜了。

活鱼,在菜场叫人杀好去鳞去肠去腮,快速回家现蒸。洗干净鱼身,把鱼腹翻开,把内侧的一层极薄的黑衣刮去,这层东西很腥,一定要刮去。切葱切姜,葱结姜片,码好了,鱼身上擦盐,上锅蒸。

然后就吃吧,吃吧,吃吧……

不好吃!

问题来了,真的是不好吃。虽然,没有腥味,是正常的鱼肉的味道,吃着倒也鲜甜,可是与我在那些水乡吃过之后老想着再去再吃的美味截然不同,那鱼肉就是那么酥酥绵绵的,与清蒸鳊鱼也没什么大区别,不应该如此呀!

这里面肯定有不对的地方,我是个好学的人(画外音:“不要脸红!”),想着如何改进。难道是鱼的问题?活蹦乱跳的是养殖的?那就想办法找野生的喽。于是,我拖着喜欢钓鱼的朋友去钓白丝鱼,钓到了拿回家蒸,味道还是不对。

不够新鲜不够活?我拖着那位朋友包了农家乐,坐在农家乐的阳台上钓鱼,钓到了直接在套房的厨房活杀现蒸,味道依然不对。

调料的问题?不用盐用蒸鱼豉油?火候的问题?到底是蒸十分钟,八分钟还是十五分钟?放不放料酒?反正,一直就不对,虽然味道不错,但总是差一口气,可死人和活人也只是差一口气啊!

直到有一天,又去水乡,那个老板在我点菜的时候,问了一句:“阿要吃白丝鱼?弄来一条大白丝,我昨日就腌上了。”

腌上了?对呀,白水鱼肉质之所以酥酥绵绵没有弹性,就是因为水份太多不紧致,用盐腌一下,不是正好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吗?

真是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打那以后,我做白丝鱼都是先腌后蒸,果然每一次都是相当的好吃。我这就把方法告诉大家。

准备一条白丝鱼,不管你是菜场买,自己钓的,反正挑选的方法前面也提过了,就是要一条新鲜的白丝鱼,宰杀洗弄干净。

如果一两个小时以后就吃,在鱼身上剞刀,方法是垂直于鱼身的方向,刀口斜着切入鱼身,每隔一指宽即剞一刀,如此从头剞到尾;若是要放到第二天才吃的,那就不用剞刀了。在鱼身上抹盐,普通的食盐即可,具体的方法是舀一小调羹盐在鱼身上,用手抹开,手上沾有盐粒,在鱼肚子里也抹上,如此两面反复。盐的量是多少?平时用盐量的两到三倍左右,切忌多,我们只是用盐来收干水分使肉质紧实,而不是来做腌腊制品。

这种做法,上海人叫“曝腌”,读作“暴盐”,等到鱼身变干变硬,就可以吃了。吃之前,再用水冲洗一下。白丝鱼是一种长长的鱼,家中一般不会有那么大锅子可以整条放入,可以将白丝鱼一切为二,拦腰横切即可,不过不是前文所说的“横剖”,一来大多数人没有那个刀中,二来就算对剖,还是放不进锅呀。

取一个鱼盆,将二段鱼放在盆中,放入些许料酒,用两三根葱打个葱结,再放入几片姜片。找一个大锅,锅中放水,用架子把鱼盆架起,水位要保证水沸的时候不会溢到鱼盆里且不会一下子就烧干,然后盖上盖子,开大火蒸。

十分钟,如果鱼身特别厚就加二分钟,如果家中的大火也特别小就再加二分钟,反正就按你的习惯来蒸。

然后就吃吧,吃吧,吃吧……

好吃!

其实,“同里”也有个拆字的故事,据说把两个字拼在一起就是“富土”,所以物产丰饶,民风富裕。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慈善义卖:阁主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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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想定还是想骂,都请看完

〇、声明

阁主家宴不是店,不开门营业。

阁主家宴就是一顿家庭聚会。

阁主家宴采用索捐强捐形式。

阁主家宴的募捐善款,收入明细概不公开,只供梅玺阁主吃喝玩乐买马莎拉蒂。

一、缘起

 三十多年前,我还小,很小。父亲每天一大早把我送到家对面的幼儿园,等他前脚一走,祖母就把我领回来,免得我在幼儿园“吃苦”。祖母一生没有工作过,解放后填表“工作”一栏里是“家庭妇女”,家庭妇女负责一家的吃食,天天待在厨房里。我从小就在厨房里陪着。男孩子顽皮,也喜欢动手,祖母就让我剥虾仁、剥毛豆。(点评:明明是为了省下一顿午饭钱,还要往脸上贴金说在幼儿园是吃苦。你爹那时是右派,家里能有什么吃的?还虾仁?你就去吹吧!)

 上了学,依然顽皮,不喜欢读书,父母教育我“好好叫读书,否则老婆嚡讨勿着”。我想我的舅舅就是因为一手好菜,迎得如花美眷,得抱孪生璋儿,于是下定决心,只要小菜烧得好,娘子一定讨得好。(点评:我看你根本就是读不好书为自己找个借口吧?)

 长大,从炒蛋、炒青菜、炒青菜炒菜开始,渐渐地,学会了许多。(点评:明明是家里用不起厨子,用童工吧?)

 再长大,杀鸡、杀鸭、杀鱼、杀蟹、杀黄鳝、杀甲鱼、杀田鸡、杀蛇,会从最原始的原料开始,来做出菜来了。(点评:以杀为荣,你就等着报应吧?还作家?你不是拿笔的吗?拿刀干什么呀?也就是个三流作家,主业是杀猪的)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做出八冷盆八热炒的桌头菜了,大学同学的散伙宴就是我做的。(点评:还大学毕业?你读过大学吗?散伙?谁要和你一伙啊?)

 毕业了,我的理想就是:一个稳定的工作,能够写出自己的书,我做的菜让更多的人吃到。

 工作,继续做菜。

 成家,继续做菜。

 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梅玺阁菜话》

 出版《下厨记》

 出版《下厨记 II》

 出版《上海闲话》

 台湾出版繁体字未删节版《下厨记》

 台湾出版繁体字未删节版《下厨记 II》

 出版《下厨记 III》

 出版《寻味记》

 台湾出版繁体字未删节版《下厨记 III》

 出版新版《上海闲话》

 (点评:什么烂作家呀,自己出钱出的书吧?)

 认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通过网络,MSN,微博,微信,大家一起玩,一起吃,一起写作,一起写专栏……(点评:什么专栏呀?买通编辑了吧?没人看的报纸!)

 忽发奇想,尝试复原三十多年前上海辣肉的味道,大获成功,于是开始在网上卖辣肉。因为没有食品生产许可证,就卖辣肉的模型。收入呢,专款专用,给我自己吃喝玩乐买马莎拉蒂。(点评:真不要脸,想钱想疯了)

 又添了香菇肉酱模型。

 又添了香菇面筋模型。

 好朋友太多,经常到家吃饭,弄得很不方便(点评:就凭你还有好朋友?都是拿了钱做托的吧?)

 家中的火也不够大,地方也小,摊不开(点评:火要那么大干嘛?烧房子啊?)

 于是,我找了一间大房子,四米多的挑高,搭了一个大房间面积三分之一的阁楼。大房间里摆上一个大圆桌,可以坐下十二个人。阁楼上摆了几把椅子几个垫子,可以喝茶,席地而坐的话更舒服一些,累了还可以直接躺下。(点评:弄不起就不要弄,从来没听说过吃饭还可以躺下的,没教养就是没教养)

 定做了工业级的排风,装上了带加风的港式炮台,大油锅大火,来完成我从小“油多火大”的理想。

 于是,朋友们有了一个“聚点”,聚会的据点。

 于是,就有了“阁主家宴”(点评:我就羡慕忌妒恨,可不可以啊?我穿马甲骂你,可不可以啊?)

二、对象

 那些接受阁主理想,接受阁主价值观的人,有些虽然见过面但不算很熟的,可以称之为“同道”。

颇有交往的,经常吃饭喝茶喝酒的,上海话叫“一道白相呃”,可以称之为“朋友”。

 阁主家宴不欢迎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不欢迎“吃饭骂厨子”的人。

三、方式

 朋友来吃,不要钱,阁主自有辣肉面招待,再炒几个小菜,我们聊聊天。

 朋友要请客,3800元善款,一桌十人位,不含酒水,自带酒水不要开瓶费。

 同道要请客,3800元善款,一桌十人位,不含酒水,自带酒水不要开瓶费。

 目前,每周只有一桌,在周六或者周日,可以事先预定,本贴就是预定贴,1000元定金。可用微博(@梅玺阁主 )私信与我约时间,定菜单。

 朋友要是请客,可以加一个位子给阁主,大家再聊聊。

 3800元是普通的食材,如果要添加指定的好食材,如:大闸蟹或刀鱼等,有6000元的配法可以升。

四、吃食

俗话说“七分采买三分烧”,没有好食材,不会好吃的。但是不要问这个鸡多少钱,那条鱼多少钱,那是农家乐的吃法,最好简单到食材加手工费等于总价的,那是排档,阁主不欢迎这样的人。

 有好的东西,阁主弄来很不容易的,他自己忍不住也会说的。

 阁主用他认为好的油,以达到他认为的要求,但不承诺是非转基因的(“不承诺是非转基因的”与“一定用转基因的”,是没有任何逻辑关系的),只保证不使用地沟油。

 阁主用的猪肉,不承诺一定是黑毛猪黄毛猪红毛猪,只是阁主认为这种肉烧那种菜最相宜。

五、菜单

 阁主家宴是没有菜单的,阁主会根据当天能够采购到的好东西,来准备一道“自己觉得能让人满意”的菜,原则上八道冷菜,八道热菜,一道汤,一道点心,多了不加钱的。

 阁主的《下厨记》共有三本,书上所写到的所有的菜,都是阁主亲自做过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经常做的,如果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可以私信,阁主会为你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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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家宴20140918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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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菜毛豆:青菜叶子曝腌,烧毛豆,不错,但是没有出彩的感觉

荷兰豆金针菇:荷兰豆斜切丝,金针菇切段,同汆,亦没有出彩的感觉

干焗虾:不错的,稍微干了一点点,但是不干就没花头了,待考虑

醉枣:花雕浸枣,枣先冷水浸发,很不错的一道菜,南瓜垫底稍微烂了一点点

温蟹:味道很好,但是汤水有一点点厚

糖醋小排:酱汁多了一点点,不够干身,不够酸

腊鸡丝:不错,中规中矩

熏鱼:买青鱼的时候,手脚慢了一小拍,被对剖了,所以切法不对,汤水亦多了一点点,要干身的感觉,另外,没有五香的感觉。下次考虑还是斜切随刀块,另外,量太大了

红烧肉:非常好,先烫后切可以保证肉的形状,味道也好,没啥可挑剔的

毛蟹年糕:其实不用这么大的蟹

干巴菌炒辣椒:咸了一点点,因为干巴菌里本来有盐,上得晚了一点,已经吃饱,也就没配饭了

响油鳝糊:非常好,只是浇油用个盆有点挫,下回用壶

时蔬圈子:失败,咬不动,味也大,太花时间,取消

糟溜黄鱼脯:形制味道都好,但有点点腥,鱼不对,下回可以改进,另外,盆子太大

八宝辣酱:好,豆腐干,鸡丁,肉丁,笋丁,肚丁,肫丁,开洋,花生,再浇虾仁浇头,惜不是河虾仁,我向来反对浇头,下回改进

生炒甲鱼:非常非常好,味正,甲鱼先行烫去白衣,丝毫不腥

汆汤虾仁:不用油炒,改用开水汆烫泰国虾仁,Q而有弹性,鸡腿菇打底,豉油调味,相当好

开水白菜:高汤烫白菜,置于鸡汤中,好

鸡汤:切笋尖佐味增加口感,好

羊肚菌:非常好,鸡汤,南瓜泥打底,勾芡,极少南瓜,故不夺味,羊肚菌浸发洗去泥沙后用五花肥肉与鸡汤煮透

桂花鸡头米:中规中矩

海鲜粢饭糕:不够黄,表面的米粒不明显,油温过高,微有黑粒正文(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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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猪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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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是個多音字,蘇州話“宰相肚裡能撐船”是“杜”的音,而“毛肚牛肚肚尖肚仁”之類,皆念作“堵”。為了求證一下念“堵”音時除了用作動物胃臟之外,是否還有其它語義,我還特意請教了字典。

 拼音不好,所以查部首,“月”字旁,四筆,翻到“月”部,再查三畫——這不是“三隻指頭捏隻田螺”嗎?

 翻到“月”部,二畫有個“有”字,接著是四畫……慢!四畫?那三畫呢?沒有三畫,哪來的“肚”字啊?那“肝”也不是沒有了?“肘”自然也沒了,千萬別告訴我這三個字分屬“土”、“干”和“寸”啊!

 這算什麼破字典?

 說來話長,我拼音不好,因為我們小時候上課下課,說的都是上海話,別說數理化了,就是歷史地理乃至語文課,也都是用上海話教學的。

 這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我不會用拼音輸入漢字。

 好在,天下不是衹有拼音輸入法的,還有種叫做倉頡輸入法,是基本於偏旁部首的輸入法,衹要你會寫漢字,你就能輸入漢字。

 問題是:不會寫。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學習倉頡輸入法,你能寫,你就能輸入,可是我不會寫,因為倉頡是繁體字輸入法,不會寫繁體字,就沒法輸入。

 好在後來有人發明了五筆輸入法,專供輸入簡體字,後來,五筆還成了微軟的內置輸入法。

 於是,我學會了五筆,打字飛快。

 我依然寫字,有時要寫給港臺的朋友看,於是就寫繁體。當然,我也不是一下子就會寫繁體的,也是一步步逐漸學的,直到完完全全地能寫出所有的繁體字。

 故事繼續著,蘋果公司出了手機,一代二代直到現在的六代,可是蘋果公司不知怎麼地,就是不肯把五筆輸入法內置進去,害得我衹能選擇手寫輸入法,速度慢了很多很多。直到有一天,我忍無可忍,決定再學一次倉頡輸入法,倉頡是中文平臺上最古老的輸入法,有人說,衹要能輸入中文,就一定有倉頡。

 用倉頡唄,衹要你會寫,你就能輸入,衹要會寫繁體字,我會寫。

 我學得很快,除了極個別的字形,在大陸和臺灣是不一樣的,為此,我買了一本字典,嚴格地說,是辭典,叫做《國語活用辭典》,用來查字形。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戶口”的“戶”字,大陸字體中,它是“户,一點加個尸”,到了臺灣的字體中,它變成了“戶,兩撇加半个框”,區別很大吧?臺灣的“戶”看上去象半扇“門”的樣子,也是“戶”字字型的本源。

 掌握這些字型,都要靠字典來完成,我手上的這本字典就是這麼來的。

 可是它查不到“肚”字。

 管它呢,喫最重要,找不找得到“肚”字根本沒關係,買不買得到,喫不喫得到,那才最重要。

 豬肚曾經非常緊張,不開後門是絕對買不到的,如今,由於會調理豬肚的人越來越少,要買卻是不難了,大多數的肉攤都有。買豬肚的時候,盡是挑大一點的買,豬肚易縮,越大越好。

 菜場裡買來的豬肚,是黃褐色的,其實那已經被翻了個身,黃褐色的才是胃壁,本來是在裡面的;而外面的白色的層,現在被翻到了裡面。如此的做法,一是為了預洗方便,二來也免得大家挑了。所以,我們要再翻回來看一眼,白色均勻的才好,上面有瘀青瘀黑瘀紅的都不行,那是去不掉的。

 生豬肚是預處理過的,就是把胃裡的東西都挖去了,還簡單沖洗過一下。把豬肚舉起來看一下,可以發現其實豬肚象個橫過來的葫蘆,有一大一小兩個球,或者象個葫蘆形的皮水囊。

 豬肚的胃壁上全是胃液,滑滑黏黏膩膩,別急,硬洗是沒用的,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的。

 我把訣竅告訴你,先煮後洗。

 不要細問,真的就是先煮後洗。冷水煮,水開之後再煮十五分鐘,拿出來再洗。

 完了,好大的一個豬肚,變成小小硬硬的一團,夠不夠切一盆啊?

 先來問個問題,宰相的肚子是怎麼變大的?答案是:被撐大的!小朋友很胖很喜歡喫,越喫越胖,越胖越喫,怎麼會這樣呢?胃被撐大了唄。

 事實告訴我們,胃是可以被“撐”大的,肚子就是胃,當然也可以撐大。我們面前的豬肚,有三個洞,分別是大球小球的“出氣口”,其實是幽門和贲門,我們不用管,還有個洞是人為開出來的,位置在大球上靠近小球的地方,把肚子翻來翻去,靠的就是這個洞。

 首先,把肚子復原,就是白的在外,黃的在內;然後找一個比洞口大得多,比大球還大的碗,盆也行,將之硬塞到豬肚裡。

 現在,你就有個怪物在手了,碗在豬肚裡可以滑動,將洞口轉離碗沿,移到碗的當中去,免得滑出來,衹要套得好,燒多久也不會掉出來。

 鍋中放水,把怪東西放進去,大火滾水煮它十五分鍾,然後拿出來,真正的清洗開始了,小心燙,可以放在冷水下沖,降降溫;大球裡有好多燙的水,小心地倒出來,再灌冷水進去。

 在豬肚的兩側,各有一條比拇指還粗的條狀物,感覺就象是汽車輪胎外面套了一條自行車輪胎似的。那條東西是脂肪,用剪刀剪去。記住,白色表面上所有的突起物,不論是筋、脂肪或者其它任何不明物,都要用剪刀仔細地剪去,特別是那兩條脂肪與豬肚的連接處,盡管剪,有時剪得挺深了還是脂肪,那就繼續剪。別怕,脂肪的“刀感”與真正可食用部分大不相同,不能剪了的時候,手上是感覺得到的。剪除完畢,沖洗乾淨。

 別急,還沒完呢!

 還有個碗在裡面呢,用力將之“擠”出來,然後把豬肚的內壁翻出來。首先,在開口的兩側,有兩塊半圓形毛毛糙糙的黃色區域,各比硬幣大一圈與調羹的大小相仿,明顯原來是塊圓的,被一切為二了。從肌理看,亮亮黃黃的,和雞肫皮很像,但是因為是碎的,無法撕,衹能刮。好在,倒也好刮,用刀用剪刀甚至用指甲都可以,要仔仔細細地把這些毛糙物刮乾淨。

 整個胃壁還是滑滑黏黏的,用乾布擦一下,然後找些鹽撒在上面,用力揉捏;鹽要一大把,靠鹽的顆粒來把上面的黏液擦除,這個步驟要重複幾次,擦一回用水沖淨後再摸一回再擦一回,如此往復,直至摸上去,不再滑膩為止。胃璧褶皺多,洗的時候,要把褶皺翻開,抹上鹽再擦。一遍遍洗,直到乾淨。

 整個豬肚洗乾淨,再翻回來,還是白的朝外,依然把碗塞回去,否則一煮,又縮回去了。鍋子也要重新洗乾淨,把豬肚放入,放水蓋過,放入蔥結,薑塊,再放入料酒,點上火,繼續煮。

 對了,還忘了一樣重要的東西,做得好的豬肚,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特殊香氣,香氣很淡,很雅,在說豬肚的時候居然用到“雅”字,也挺好玩的。由於香味很淡,不明說,根本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的香味,其實很簡單,就是一枚茴香,一枚足矣,放入鍋中一起煮。

 待水沸之後,煮半個小時,蓋緊鍋蓋煮,然後改成中火,繼續煮。豬肚很硬很緊,非常不容易煮酥,豬腸豬肚是豬身上最不容易酥的東西,想想也是,這玩意要是容易酥,怎麼去消化別的東西呢?

 至少要煮一個小時,拿一根筷子去插一下,如果能夠插破豬肚,那就表示已經好了,不行的話,每過十五分鍾去插一下,只要能紮破,就關火。

 關火之後,自然冷卻,如果肚子浮在水面上,找個重物把它壓下去,千萬不能高出水面。豬肚見風即黑,切記。待水冷之後,取出豬肚,用刀劃開,取出裡面的碗,一個撐得好大的肚子呀,再也不會縮了。

 切塊裝盆。小球的部分是肚尖,飯店裡的白切肚尖,就是這部分,厚實軟糯,好喫。飯店中只用肚尖,因為大球的部分可以用來做紅油肚絲,切成丁可以做八寶辣醬,家中自食的話,就大球小球一起切塊裝盆吧。

 冷盆豬肚,一面是白的,一面是灰黃色的,有人會問,為什麼不是兩面都白的?為什麼我在飯店喫到的是兩面都白的?我可以告訴你道理,飯店的豬肚是用雙氧水浸過的,那樣才能白,但我不教你怎麼做,真正的好好做出來的豬肚,一面就是灰黃的,擺盤的時候,把這面朝下也就是了。

 上海人喫白切豬肚,只蘸醬麻油。取一只小碗,放入小半碗熱水,加入糖少許,待溶解後,放入生抽,調味得當,滴入麻油,麻油的油的油面要小於整個液面,否則的話,肚子蘸入沾了醬油之後又被麻油洗去,喫起來還是淡的。

 對了,前面的故事還沒講完呢,為什麼“月”字部裡找不到“肚”字?因為它根本就不在“月”字部裡,它是“肉”字部裡的。“朦朧”是“月”字部的,寫法是“冂”裡面兩橫;“肚肝”是“肉”字部的,寫法是“冂”裡面一點一提;哪怕將之移到下面,“胃肴”兩字,下面的“月”,也是一點一提的。

東西好喫,學問好玩,這才是美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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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三文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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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許多人標謗自己的嘴,可以分辨出這樣那樣的滋味。前不久不是網絡上還大戰了一場嗎?關於是不是可以用嘴分辨出陽澄湖大閘蟹,結果鬧得不亦樂乎。中華絨螯蟹,分為四個主要的品種,其中最好的就是在陽澄湖,現在問題來了,同一流域的太湖、高郵湖、寶應湖等,那裡的蟹,品質到底如何?有人還特地組織了一場比賽,可是我把最重要的東西——“結論”,給忘了。
  好在,美食界早就不怎麼拿大閘蟹說事了,那東西會喫的人太多了,拿蟹說事,容易露餡,要說就拿高大上的東西來說。比如,如何靠嘴來喫出日本和牛與新西蘭雪花肥牛的區別;又比如如何靠嘴來分辨法國松露和雲南的白松露;最最不濟的,也要拿三文魚來說回事,這就好比景德鎮的兩大“玩家”,互相不說瓷器卻拿英國茶說事一樣。
  三文魚,是鮭魚的一種,鮭是總的大類,在生物學上叫做“科”,然後再細分出好多好多的屬,其中包括“鮭”和“大麻哈魚”,其中,生物學上的分辨要靠生物學家來完成。最簡單的分法,大西洋產的,叫做“鮭”;太平洋產的,叫做“大麻哈魚”,我們平時經常說的“挪威三文魚”,其實就是大西洋鮭。
  大麻哈魚,其實大家並不陌生,就是以前寫成“大馬哈魚”的那玩意,現在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虹鱒魚”,也有寫作“紅鱒魚”的。
  虹鱒魚的體形與挪威三文魚差不多,切開之後更是相似,所以經常有人搞錯。兩樣東西的價格要差一倍左右,因此有人用虹鱒魚冒充三文魚獲利,我們也經常看到有記者寫的暗訪報導,專門講述“不法商販”是如何地“以次充好”售賣假冒偽劣的,文中不乏“記者扮作酒店采購”、“攤主故作神秘”、“四周張望一下”、“從櫃檯底下取出”、“保證客人看不出來”、“肉質粗糙”等等的字樣,買條魚弄得象是偵探小說似的。
  虹鱒本來在市場上就叫三文魚,哪需要象做賊一般?你見過賣青魚的把草魚藏在水盆底下,打算趁沒有時當青魚賣的?三文魚在市場就象青魚一樣,叫本名的本來就是個低價代用品。
  慢,故事慢慢講,我們先把魚頭腌上,這一回,烤來喫,先要腌著,方能入味。
  除非你是開飯店的,或者是超級的料理家,那樣的人,基本不會來看這本書;剩下的,普通的美食愛好者,幾乎是不可能有機會來開拆一整條的三文魚的,也不可能把三文魚頭從魚身上拿下來,有的可能,只是把三文魚頭從包裝裏拿出來,不管是超市買的,還是別人送的,反正總是在包裝袋裡。
  一個三文魚頭,若魚嘴朝上擺上,是個圓椎體。讓我們仔細看一下,魚頭是銀色的,非常純正的銀魚,上面有一點點的黑點,靠近頭頂的地方多一些,靠近嘴的地方少,皮膚也由銀轉白;魚頭的側面,是大眼睛,下面,是個蓋子,鰓蓋,再下面,是鳍,很簡單,到此為止。
  首先,把魚鱗刮一下,整個魚頭上只有帶鳍的那塊肉上有極細極軟的鱗,仔仔細細地刮一刮,萬一刮不下來也沒關係,太軟根本就吃不出來。
  然後,要把魚頭一劈為二,這個工作難度有點大,把魚頭平放,魚背(雖然沒有,但方向還是可以分辨的)朝下,魚腹朝上;魚嘴朝前,魚尾朝後(雖然沒有,但方向還是可以分辨的,為什麽又說了一遍?)。
  把刀架在魚頭頦下的大骨頭上,用力切入,先把縱向的魚肉切開,切出一條縫來,把刀架在縫中,連刀帶魚頭一起舉起來,再扶著刀和魚頭一起砸向砧板。如此砸上多次,可以把整個魚頭一劈為二。劈魚頭要一點點來,千萬註意安全,魚頭砸得四分五裂沒關係,但是萬一割到手可不是鬧著玩的。
  剖開魚頭,可以看到剖面的中央,是紅色的魚鰓,兩邊是一樣的。把魚鰓兩頭的根剪斷,把魚鰓仔仔細細地去除。三文魚頭是白的,魚鰓是紅的,紅白分明,很容易區別,要把魚頭裏所有的紅色東西去除,只留下白色的。然後,找到魚的牙齒,用剪刀把整個一條牙齒連下面的組織一起剪除,否則吃的時候,然易拉破嘴。
  仔仔洗洗地冷水沖乾淨整個魚頭,放心,與花鰱魚頭不同,這魚沒腦子,怎麽沖都沒關係。然後,切塊。先是把鰓蓋下面的整塊切下,對的,就是帶著鳍的那塊。再是竪著切一刀,怎麽算是竪的呢,魚頭半放,魚嘴朝左魚尾朝右,竪的一刀,切下大半個鰓蓋來,註意,不要把魚眼一剁為二,最好偏好一些。最後再一刀,是把魚嘴的上下顎分開,就是橫著一刀的意思。
  如此,一共切三刀,每爿四塊,整個魚頭切成八塊。這是最少的切法,也是針對最小尺寸的魚頭來說的,如果魚頭大,當然切的塊要更多,請大家自行斟酌,反正,切出的塊要大小合理,大到沒法塞進嘴,就沒意思了。
  切好魚頭,放在一個容器,撒一點鹽,放切薑片和蔥段,倒一點點料酒,顛翻容器,讓每一塊都沾到鹽,鹽的用量,要比平時做菜,稍微多一點點。
  把魚頭腌著,我們繼續回到前面討論的事情來。
  上海習俗,青魚食葷肉鮮而為貴,草魚乃後起之秀,吃草吃飼料,討巧的商人說後者也是青魚,以冀賣個好價。細究起來,說是原來的青魚當為“烏青”。三文魚也是一樣,虹鱒在市場裏早就被稱為三文魚,而“原來”的三文魚早就改名為“挪威三文魚”了。
  請問,有必要象記者說的那樣,躲躲閃閃,遮遮掩掩的嗎?
  說下去之前,先翻動一下魚頭,磨些白胡椒粒、黑胡椒粒上去,再腌一會兒。同時,把烤箱預熱起來。
  有人統計過,目前挪威三文魚的價格,其中有一半是運費、稅費……慢,三文魚價錢是虹鳟魚的一倍,三文魚價錢的一半是費用,那豈不是這兩種魚的價值是一樣的?
  味道呢?關鍵是味道,可以用舌頭分辨出來嗎?到底哪個更好吃?在市場上,有一個誤區,基本上就是哪個更貴就哪個更好吃,好似說了低價的好吃就丟臉掉份似的。當然,也不見得懂得吃實惠的就一定是真吃貨。
  放眼全世界,有人說大西洋的好吃,有人說太平洋的好吃,有人說養殖的好吃,有人說野生的好吃。放眼全中國,美食家們一定會說“野生的好吃”,一定會說“大西洋的比太平洋的好吃”,一定會說“挪威的比大西洋的還好吃”。
  拜托,挪威三文魚,就是大西洋鲑魚,不同叫法的結果,但中國的美食家就是有這點本事。
  好,我們先把魚頭烤上。在烤盤裏放上錫紙,抹一點點油,把魚頭塊一塊地放上去,平鋪,然後蓋上錫紙,放入烤箱去烤,溫度大約是160度,加熱方向是多面,時間是二十分鍾。
  我們繼續來說到底哪種魚更好,這裏有許許多多的決定因素來影響一條魚的豐腴程度,捕撈的時機,洄遊的路線,成長地的物種,養殖地的水溫,人工飼料的配比,當年的氣候,這麽多因素加在一起,很難說到底是哪種更好。
  二十分鍾,魚頭應該基本上熟了,取出來,把魚翻個身,魚皮朝上,這回不用鋁箔覆蓋,用220度的溫度,烤十分鍾。這回魚皮一定要朝上,否則的話,溫度一高,魚皮會黏在鋁箔上,揭都揭不下來。
  其實吧,我覺得,這些東西都很好吃。當季當地,是最好的,比如你去墨爾本,應該吃澳龍帝王蟹;去洛杉磯呢?那就是波士頓龍蝦加珍寶蟹;若是回到上海,那應該河蝦加大閘蟹才對。
  目前虹鳟魚的養殖,一般都是淡水,有寄生蟲的危險,不宜生吃,其它倒也沒什麽。其實作為一個上海人,我們平時吃牄蝦牄蟹的,也沒考慮過細菌寄生蟲呀,好吃,才是最主要的。
  現在差不多烤好了吧,把盆子拿出來,直接吃也行,裝盆也行,吃的之前,撒上檸檬葉碎,擠一點檸檬汁澆淋,既佐味又解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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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厨记 IV]黑鱼火腿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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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人很講究養生,現在冬天到了,辦公室裡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的養生小零食的研發和交流活動。大老闆秘書在喝枸杞泡紅棗,算是最簡單的了,有時還要加一勺蜂蜜,又有時,加的是紅糖;辦公室主任那天心心熱熱地捧了個罐子來,裡面是磨好的胡桃芝麻加白糖,一開罐子,就是一股香氣,惹得辦公室的饞嘴小夥子直咽口水。
  中國的養生理念很簡單,首先是喫什麼補什麼,肝不好喫豬肝,胃不好喫豬肚,若是“那個”不好,牛鞭、狗鞭、虎鞭、鹿鞭乃至海狗鞭,只要是“等位”的,都有奇效。
  接下來的,是象什麼補什麼,黑米可烏髮,紅棗可以補血,如今又說多喝牛奶可以美白,著名的范冰冰有一個白膚秘籍,就是:酱油、黑醋、咖啡等黑色的食物一概不喫,做明星也真是辛苦。
  廣笑符裡有個笑話,說是客人席間說起韭菜壯陽,結果一眨眼女主人找不到了,及問,說是去菜園拔了現種的改植韭菜了。
  可以中國人“那個”實在不行,所以壯陽的東西最多,好象衹要那件東西是長的、直的,就一定能壯陽。小到韭菜,中到秋葵,大到山藥,長長直直的都能壯陽,哪天要是說上海中心能壯陽,中國人也能把它給喫了。
  最最好玩的要數木瓜了,據說那玩意能豐胸,如果你有幸能見到長在樹上的木瓜,你自然就知道“科學原理”了。
  當然,我是不反對中醫的,有些東西是有道理的,說不清也沒關係,衹要別有害就可以了。中國人向來說藥補不如食補,特別在生病時或開刀後,有那麼許許多多的菜譜是以利恢復、收疤的,同時也有許多的禁忌,我們不妨認為是民俗的一部分。
  上海人普遍認為,開刀之後不能喫雞,因為有傷口,而雞會“啄”,啄在傷口上,怎麼養得好?
  上海人同時也普遍認為,火腿有利於長傷口,說道理,卻說不上來,反正但凡有人開了刀,家人總會燉點湯,放些火腿送到醫院中。醫院中的文化,就是各家互相攀比,今天老公燒了啥送來,明天兒子又送了什麼菜過來,要是哪天媳婦親自下廚燉了個湯,那可是天大的面子,比的不僅僅是食物的好壞,還有家人的體貼,其中最加分的,就是媳婦了。不止如此,比的還包括孫子孫女的親近程度,進而上升到他們所在學校的檔次以及在校中的名次,中國人,就是能比。
  火腿絕對是有助於收口的,而且我還能把道理說清楚。剛開完刀的人,食欲不可能好,所以要喫火腿,絕對不可能燉隻蜜汁火方給送到醫院去。特別是開完刀的前幾天,一般也就是喝點湯,湯中加了火腿,那多鮮啊!好喫自然引發食欲,多喝幾口。再說,與火腿同燉,不可能是蘿蔔青菜煮個湯,一般不是老鴨、就是排骨、要不就是黑魚,都是有營養的東西,喫下去,自然有好處;外加家人服侍,用心料理,心情也好,當然也有助於恢復。
  好吧,我們今天就說一道黑魚火腿湯,特別有助於傷口的恢復,特別是小朋友撞破頭砸破腦門的傷口。
  上海人平時是不喫黑魚的,衹有療傷的時候才喫。祖母終身不食黑魚,她說黑魚是“喫死人”的,當然那是傳說。
  魚,不見得野生的就一定比養殖的好喫,三文魚就是大西洋海域養殖的公認口感最佳。然而黑魚,野生的要比養殖的好喫得多,因為黑魚是喫葷的,小魚小蝦,而養殖黑魚添加飼料,口感大打折扣。
  野生黑魚與養殖黑魚很容易分辨,前者通體是黃的,漂亮的甚至呈現出一種金黃色,遠遠地望去就漂亮且有精神,養殖的黑魚,連肚帶身子,是白底的,當然上面還有黑色的花紋,黃的也有,我們說的是底色。養殖的黑魚,象是白紙上撒了點墨,倒挺有中國山水畫的意境,衹是白中帶灰,暗暗沒有光澤。
  野生的黑魚,要比養殖的貴上一倍有餘,如果買得到野生的,還是盡量用野生黑魚來做。買黑魚沒什麼太講究,反正都是活的,上海買不到死黑魚,長的比胖的好,圓的比扁的好。
  魚攤會把黑魚殺好去鰓,買回去之後,先把腹腔內的黑膜刮乾淨,然後用一塊乾淨的布把魚身上的黏液擦除,可以用一點鹽在魚身上擦一擦,也有利於清除黏液。
  起一個油鍋,放點油,加熱,待油鍋熱起來,放入薑片和蔥段,然後油鍋辟辟啪啪地響起來,待蔥薑將焦未焦之時,放入黑魚油煎。一般人家的鍋沒有那麼大的,也就意味著魚身不可能都浸到油中的,所以要把油舀起來澆在魚身上,同時還要晃動鍋子,一會讓油煎魚頭,一會煎魚尾,不妨多煎一會兒,把魚的外層煎乾再燉。
  煎完魚,移到一衹砂鍋中,直接倒過去即可,然後放水蓋過魚身,加一點料酒,點火燒煮。去切一塊火腿,關於火腿的知識,我寫過很多次了,大家可以找以前的文章看一看,特別是有篇《火腿好鴨湯》,這一回,要用一塊“中方”,半塊肥皂的大小,整塊不用切,放入鍋中。
  水會沸起來,一沸之後,燒個三五分鍾,湯色就已經變白了,衹是不濃,換成小火燉著。
  燉多久?越久越好。有人說少燉一點時間,魚肉還能喫。其實,想喫魚肉不是這麼做的,想喫魚肉,就切下一塊魚肉來,批成片,用淀粉和鹽漿製,待魚湯燒好再燙下去,那樣的魚肉才好喫,也不犧牲燉煮的時間。
  燉好魚湯,別忘了放鹽。另外要說的一點是,魚用油煎,整鍋湯的表面都是油,受傷之人未必喫得下,要把油去掉,方法有許多。最簡單的,用勺子撇,一勺勺地舀,把表面的油都舀掉;高級的,現在有種細密的不鏽鋼網,密到水分子過得去油分子過不去,用這種網去盛表面的油;還有一種辦法,用廚房底卷起來,放在油面上,不消多時,也能吸走不少。
  然後,就是喝嘍,也就是魚湯好喫,黑魚和火腿都已經燉爛了,所以考究的,不妨就濾出魚湯來,直接喝。
  對了對了,忘了兩點最重要的事,一是喝魚湯一定要熱,稍稍燙嘴才好喫;另一點是,喝之前,一定要撒白胡椒粉,哎喲,那個香啊!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下廚記 IV]炒三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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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過年,編輯朋友的約稿多半就是關於“年亱飯”的了,他們每年都希望我說說“過去的年亱飯”是什麼樣的,喫點啥,喝點啥,大家聊點啥。
  年亱飯是一直在變的,所謂的“過去的”,到底是“過到多少去”呢?其實,在不同年代的年亱飯,還是與物產緊密相關的。在過去,上海每年的黃魚、帶魚捕撈量達到一百萬噸,這些東西,就不算是太稀奇的東西,而那時淡水養殖技術還沒有興起,冬天捕魚是件危險的技術活,所以要是年亱飯上有一尾紅燒活鯽魚或者清蒸活鯿魚,那是絕對的上等佳餚了。
  要是現在有人告訴你,他小時候年亱飯上有道雪菜黃魚湯,要不是他記性不好,要不那實在是個窮人家,以前,雪菜是“不上檯面”的東西,不可能在年亱飯上出現的。上海人過年,總有個雞湯的。
  過年是沒有蟹的,上海人以前蟹也是不稀奇的東西,秋天的時候已經喫過好多了,誰要是告訴你小時候年亱飯喫蟹,那他家一定是中秋節捨得喫。
  年亱飯講究喫雞喫鴨喫肉喫魚喫蝦。雞是白斬雞,鴨是醬鴨,千萬別說老鴨湯,那是杭州菜傳進上海以後的事了。肉是紅燒蹄髈、走油蹄髈,以前紅燒肉沒那麼稀奇的,那是平常的小菜,年亱飯沒有喫紅燒肉的,就是要喫整塊的五花肉,也是筍乾燒肉,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心意去發水筍,就算發好的,也是過年才有得賣。
  魚,就是鯽魚和鯿魚,那時根本沒有鱸魚,更別說鱖魚了,至於鰣魚刀魚如今賣到天價的魚,根本不是年亱飯時的出產,誰說他家小時候年亱飯喫鰣魚刀魚,那他一定沒喫過好的。
  說到蝦,年亱飯是沒有油爆蝦的,那時河蝦的養殖、保鮮、運輸都沒有過關,如果誰說他們家小時候年亱飯時喫油爆蝦,你別理他,和喫死河蝦的人沒啥好聊的。那時喫蝦,一定是明蝦,一人一隻,乾燒明蝦、茄汁明蝦。
  有些菜是一定有的,炒時件或者寫作“什件”是一定有的,因為殺雞殺鴨,就有不止一副的心肝肫腸,放在一起正好炒個菜。蛋餃也是一定有的,而且一定是家中的小孩子做的,小朋友頑皮,找點事讓他們做做,也省得闖禍了。
  還有一道菜,過年家家有,家家的炒法都不一樣,就是炒三鮮。
  炒三鮮,肯定是炒三樣主料,是過年時很多人家都會製作的一道菜,我見過肉片地梨魚丸的,我也見過黑木耳魚片青椒的,還有魷魚筍片荷蘭豆的,反正都是三樣主料,甚至有用方腿或午餐肉的。
  我來說說最正宗,或者說最“上檔次”的炒三鮮,三樣主料分別是蹄筋、海參和魚肚,我一點點來教你做。
  蹄筋,是豬蹄髈上的筋,新鮮的時候,有手指般粗細,我們買蹄髈的時候,有時蹄髈上會有一條豎的刀口,那樣的蹄髈蹄筋已經被抽走了。抽出的蹄筋被曬乾,到要喫的時候,再發開,是上等的乾貨。
  發蹄筋有油發和水發兩種,油發就是用油炸,水發是用水煮,正宗的炒三鮮用的是水發蹄筋,用清水煮二個小時,再浸泡,再煮,再浸泡,如此反復,直到蹄筋從細細的一小根,變成海綿狀的一大支。發蹄筋很麻煩,過年時候,菜場有發好的售賣,可以直接購買。挑選蹄筋的時候,要選白色或是半透明的,明亮而不暗沉,完整的蹄筋是“丫”字形的,要求捏上去柔軟而不僵硬,有彈性而不蘇松。
  海參,過年的時候,菜場也有賣,不過那多數是用發粉發製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發。乾的海參要求完整,聞上去沒有腥味,舔起來沒有甜味異味。發海參很容易,指一個大口的熱水瓶,把海參放在裡面,沖入滾燙的開水,蓋上蓋子,過二個小時,把水倒盡,再灌入滾燙的開水,蓋上蓋子,放置過亱即可。
  魚肚,是海魚的鰾,以黃魚肚為最上,南粵之地稱之為花膠。魚肚,菜場是沒有賣的,要去南貨店。上海的南貨店賣的是油發魚肚,就是用溫油漲發過的乾魚肚,挑大張的顏色均勻的買,買來之後,用溫水浸泡一亱。
  好了,現在有主料了,要准備一下輔料,炒三鮮的輔料也是三樣,分別是青菜條、筍片和木耳。
  青菜條,是用菜心,把撕去外葉的菜心,底部削平,一刀斬去菜葉,衹留少許綠葉,把剩下的菜梗芯一切為四,小小的不過寸許。
  筍片是冬筍片,冬筍去殼後一剖為二,放水中熟透,然後切成菱形片。菱形片的切法是先把半隻冬筍修成截面為菱形的柱形,然後再切片,那樣切出的菱形片,大小是一樣的。
  黑木耳要事先浸發,浸軟之後,摘去根部,太大的要剪小,使之與青菜條和筍片大小相仿。
  蹄筋洗乾淨,市售的蹄筋在洗的時候,最好用鹽搓一下,洗淨之後,切成塊,寸許長。海參從腹部剖開,哪裡是腹部?凹下去的那面,沿著凹線劃開,把裡肚子裡東西盡數剝除,一頭有個硬硬的嘴巴,也要剝去,然後切成塊。魚肚,最容易洗了,洗淨後同樣切成塊。
  起個油鍋,油並不用太多,把青菜條倒入煸炒,然後把三鮮放入,再放筍片和黑木耳也放到鍋中,加少許鹽,翻炒。過年,一定有雞湯的,舀一大勺雞湯在鍋中,開大火燒煮。
  等雞湯收乾,勾極薄的芡,要求芡汁在於有意無意之間,喫上去有稠厚的感覺,看上去卻看不出來。
  裝盆,撒上白胡椒粉和麻油,即成,白胡椒粉和麻油都祇要一點點,乃是畫龍點睛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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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清蒸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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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位遠方親戚,年紀差得好多,她是1920年生的,比我要大五十多歲,可是輩份卻不高,我只需要叫她孃孃便是。李鴻章是她的外曾祖父,也是我的外高祖父,她豈不是我的孃孃?
  她叫做張愛玲。
  她被稱作上海奇女子。
  她說人生有四大恨事,分別是“海棠無香,鰣魚多刺,紅樓不全,高鶚妄改”,於第四件還特地加了四個字“死有餘辜”,可見她是有多恨了。
  你想呀,一個會恨海棠,恨鰣魚的女子,該是多麼的優雅脫俗啊?絕對可算當今小清新的祖宗了。
  我們今天討論的,是鰣魚。
  若是要問天下最貴的食材是啥,也許有人會說白松露,也有人說黑魚籽,也有人說是藏紅花,真是各色都有。但我覺得,還是鰣魚最貴,因為前幾樣東西,至少有錢還是買得到的,錢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黃魚也貴,一條十四斤重的東海黃魚賣到十一萬元,這種檔次的魚,大家記住我一句話“自己出錢喫的一定是假的,真的一定不用出錢喫”。要喫這樣的東西,不但要有緣,還要有膽,圈子是很小的,有人送了線長一條,他敢喫嗎?怎麼也得巴結一下車間主任吧?車間主任再送給經理,經理再送總經理,別以為總經理就算一方大員,當仁不讓敢下筷子了,萬一明天給老闆知道了怎麼?老闆後面還有大老闆呢!所以,喫這樣的東西,不但要有緣,還一定得有膽。
  黃魚雖貴,總算還偶爾能撈到,而鰣魚,就麻煩了。
  二十多年前,有位不用考慮膽子的大面子朋友,想喫鰣魚,結果鎮江與楊州政府出面,在漁季,用“梳篦式”的方法,把那段長江理了一遍,一條鰣魚也沒有抓住,你想吧,就算撈到一條,那成本豈是錢能搞定的?
  有人會說,那店裡不經常有鰣魚嗎?那家著名的上海菜館子,半條就賣三百多呢,難道他們賣假的?
  是的,他們賣假的。我們平時說到MBA,那就是指“工商管理碩士”,其它的什麼“幼兒MBA”、“家政MBA”、“社區MBA”、“老年MBA”,全是假的。拉菲就是拉菲,小拉菲不是拉菲;茅臺就是茅臺,賴茅不是茅臺。
  我們平時說的鰣魚,是特指長江流域的淡水鰣魚,這玩意在1988年就已經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了,你想想,真貨,他們敢賣嗎?再退一萬步,就算有一條真的放在你面前,你敢喫嗎?
  現在的鰣魚,一種是鰳魚,大家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鹹鯗魚”上海人都知道,新鮮的時候,就叫做鰳魚。鰳魚與鰣魚是近親,只是鰳魚體型較鰣魚要小,脂肪遠較鰣魚少,因此口味上也沒有鰣魚鮮美肥腴。
  還有一種,是進口鰣魚,從美國、緬甸或者南美進口來的。不是什麼東西都是進口的好,大家喫過東海的帶魚,再對比一下非洲帶魚,印尼帶魚,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我寫這篇文章,絕對不是叫大家去買一條所謂的鰣魚來蒸,我是鑒於如今有許多海鮮大禮包中會有鰣魚,萬一別人送你,看了我的文章,你就知道怎麼做了。
  海鮮大禮包中的鰣魚是冰的,拿出來化凍,待軟化之後,掀起兩側的魚臉,把下面的魚鰓摘除,用剪刀也可以,用手硬扯也可以。把剪刀頭從泄殖孔插入,沿著魚腹一直剪到頦下,把肚子的所有東西都去除。不用但心魚膽的問題,你拿到的不管是鰳魚還是進口鰣魚,都是海魚,不會有弄破魚膽之虞。
  關於鱗,可以好好聊一聊。過去蒸鰣魚,是不刮鱗的,《中饋錄》上說“去腸不去鱗,用布拭去血水”。那是因為長江鰣魚的鱗很肥厚,富含脂肪,可以吮著喫。然而進口鰣魚或是鰳魚,並沒有如此出彩的鱗片,所以刮了也不可惜。
  可以不刮,美其名曰“古法”,你也可想而知現在充斥市面的“古法”是有多麼的不靠譜了,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談“古法”的種種笑話。
  找一個大盆,把洗好的鰣魚放入,放入蔥段、薑片、鹽和糟鹵,再放水浸沒,糟鹵與水的比例,大約是一比一。鹽不用怕多,二三小勺不算多,因為是鹽水浸,真正喫透到魚肉的並不多。
  浸泡一小時,時間多一點也無所謂。
  取一個大鍋,放水,燒熱。
  把鰣魚取出來,鋪在一個長的魚盆裡,在魚身上鋪一層豬油。照標準的“古法”,是應該用豬網油的,但是上海開豬,直接就把豬網油扔掉了,你在肉攤上根本買不到,所以還是直接用豬油吧。所謂鋪豬油,其實也就是用手拿著抹在魚身上而已,抹完豬油,不要浪費,你可以把雙手揉搓均勻,乃是天然的美容品。
  在魚身上撒幾粒糖,白砂糖即可。再鋪上酒釀,倒入花雕酒,花雕酒的量以浸沒一半的魚身為準。另外,在魚的邊上,放上蔥段和薑片,你不必再切,直接把先前浸魚的拿出來即可。
  把魚放入鍋中用大火蒸,十五分鍾,然後取出來,揀去蔥薑即可上桌。
  鰣魚,要打引號的鰣魚,就這麼蒸好了,如果大家有興趣,新鮮的鰳魚也可以如法炮製。
  說回張愛玲的四恨,不過大家其實都被我孃孃騙了,這些恨,大多已經被人恨過了,而且還是個男人恨的。北宋的時候,有一個擅長音樂的人,叫做彭淵材,他也恨,而且有五恨,“一恨鰣魚多骨,二恨金橘太酸,三恨蒓菜性冷,四恨海棠無香,五恨曾子固不能詩。”估計要是他活到紅樓的時代,也會有張愛玲的後面兩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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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乳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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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十幾年前,寫了《蘇式紅燒肉》一文,蒙眾友不棄,被廣為傳抄,甚至有了拆分改寫的版本,自然稿費就不是我的了。上網一查,這篇文章的版本眾多,就算在我自己的書裡,這篇文章也有好幾個區別。
  在最早的《梅璽閣菜話》中,毛澤東是位先生。家父業餘是位編輯,有次編輯部的同事對某篇文章有異議,理由就是“毛澤東不能稱先生”,“从沒見人叫’毛澤東先生’的”。
  結果家父从抽屉裡拿出一本《梅璽閣菜話》來,翻到《蘇式紅燒肉》,指給那位同事看,“諾,毛澤東先生!”
  這件事,我和家父一直很得意。 
  沒想到,到了《下廚記》,“我們的毛澤東先生”變成了“毛主席”,語義一下子變了。雖然變了語義,我依然沒被請到主文藝座談會上去,所以我決定,等再版的時候,要改回來。 
  很多朋友都照着原文燒過,成功率據說極高,據說好多朋友一生中第一個成功的菜,就是這道,又據說這道菜成了好多朋友的看家菜、拿手菜。 
  照原來的做法,是“一鍋”紅燒肉,比較適合三四個人的小家庭,放在鍋中,既能保暖,如果一頓吃不完,直接加個蓋子。 
  既然是看家菜、拿手菜,各位一定很想在請客的時候露一手,今天的這道,是專供大家在十來個人甚至更多人的宴席上“秀”一下的。照人頭事先算好,一人一塊,要多還沒有,讓人下回還想來吃。
  先要買肉,五花三層乃至五六層,這些都不用再多說了。 如今,要連着五花肉下面的肋排一起買,對,就是肋骨,有骨頭,更容易把肉撐起來。四四方方的,買一大塊來,基本的量大致是這樣的:要做十塊肉買三斤;做十二塊,買三斤半;八塊以下就不要做這種了,照原来的做法来。
  五花肉買來,放在水中煮,對的,整個一大塊放在水中煮,放蔥段、薑片,一起煮。水開之後,繼續用大火煮十五分鐘到半小時,依火的大小而定。
  把肉拿出來,仔細地拔去上面的豬毛,用小鉗子一根根地拔,精致的家中菜,就該用拔的。
  我有位朋友,很是津津樂道“燎皮”這件事,甚至到了用做紅燒肉是否燎皮來衡量廚師是否夠格的標準。
  所謂的燎皮,最早的時候,是用鐵叉叉起一大塊肉來,放到爐膛裏去烘烤;待後來有了現代化的竈具之後,就用大竈的點火棒來噴燒豬肉的表皮;點火棒是新式大竈才有的東西,有些大竈沒有,於是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大鍋燒到極熱,然後用手拿着豬肉用豬皮去抹擦鍋底。燎皮的標準是要肉皮焦黃,然後就刮除表層,繼續烹調。
  這是燎皮的三種方法,其目的都是“去毛”,而且是“快速去毛”。有些人把燎皮傳得神乎其神,什麼“可以去除真皮”啦,什麼“冷了之後皮也不會硬”啦,什麼“可以逼出皮下脂肪,所以不會膩”啦,用句北方話,全是“扯淡”。燎皮就是快速去毛,大飯店沒時間沒精力用拔的,所以一定要有一個快速的代替方式。有人說“古法”就是燎皮的,古法的存在,一定是有道理的,但它可能不是爲了更好吃,有時可能是爲了省力,也有時可能是爲了省錢。所以,不必迷信古法。
  家中製作,你就誠誠心心地把毛拔乾淨吧。別說廚房中碰葷的不能修行,這就是修行,非要靜下心來方能完成。
  毛拔淨之後,要切塊,對的,這次沒有切塊就煮了,目的是先使豬肉變硬,那樣更容易切得整齊,也便於比對大小。
  整塊肉,經過燒煮,原先的形狀會有少許變化,再斬件之前,要把四邊都修整一下,使之“筆端筆直”,什麼?看不懂?那還燒啥“蘇式”的呀!
  然後,從豬皮那面入刀,先是對剖,切而不剁,先把肉分開,再用斬刀剁開底下的肋骨,如此變成兩條長的肉,繼而同樣地切塊斬骨,分成同樣大小的塊。
  基本要求:塊是正方形的;高級要求:塊是正方體的。切好之後,要仔細地比對一下每一塊的大小形狀,儘量做到每一塊都是方的,且大小都一樣。
  找個厚底的大鍋,把肉塊放入,碼好,加水蓋沒,放料酒,放蔥薑,放乳腐滷(亦有市售現成的,有的品種叫南乳汁),放鹽,放糖,加蓋開大火燒,待水沸後改中火燒,大約半小時後改文火燉。
  味道,要一次性調好,調味時要嘗好味道,可以先把水燒開了再調,那樣鹽糖易化,以便調得精準。調味時的味道,不是最後的味道,因爲最後要收乾的,所以要心中有數,此時的味道要比成品味道淡一點。
  燉煮二三小時乃至四小時,視肉的品質而定,反正基本上前二個小時,就那麼燉着不用去管它,過了兩小時,第半小時左右查看一下,直到自筷子一插即入。
  待得肉酥,改用大火收乾,開着蓋收,此時放入一大勺麥芽糖,可以明顯增亮,及至鍋中湯水明顯變少,湯汁稠厚,即可取出裝盆。 十塊乳腐肉碼在一起,從氣勢上就有氣勢(這叫什麼話?有這麼寫文章的嗎?)
  這是乳腐肉的燒法,聰明的朋友自則可舉一反三,燒出高級版的紅燒肉來。
  因爲肉夠大夠酥,用了拍一下桌子,肉就會抖動,好的乳腐肉,就是會“顫抖”的。
  雖然很大的一塊,但其實並不油膩。經常發生的事是兩位坐得相臨的妙齡少女,一看嚇一跳,於是其中一位問臨座“阿拉分一塊好(口伐)?”
  肉已經酥可以一挾爲二,及至兩位下肚,互相對視而笑,不約而同地問一句。
  “再分一塊,好(口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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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油醋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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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五星,曰維納斯,曰朱庇特,曰墨丘利,曰馬耳斯,曰薩圖恩,其實也就是金木水火土啦!
  我一直覺得中國簡直是五進制的,什麼都可以和“五”沾上邊,眼耳鼻舌口謂之五官;心肝脾肺腎謂之五臟;喜怒憂悲恐,謂之五情,我很奇怪,為什麼不是喜怒哀樂愁?
  至於說到喫,五味是甜酸苦辣鹹,今天咱來說“酸”。
  “酸”,“酉”字旁,酉最早是盛酒的容器,後來引申為酒的意思。“酸”的另一邊是“夋”,我們都知道一個詞叫做“逡巡”,裡面也有這個字,是來回走的意思。“夋”就是走,你想,酒如果走味了,那是啥味道?就是“酸”呀!
  酒變了味道,就是酸,就是現在所說的“醋”。“醋”這個字,最早就寫作“酸”。
  還有一個詞,叫做“酬酢”,一個很開心的詞,主人敬客人酒叫“酬”,客人回敬主人叫“酢”,两個人敬來敬去,就叫“酬酢”,多開心呀。𢓭來,這個詞用於朋友間的酒食交往,越發地開心了。
  “酢”,是“醋”的古字,也就是說在過去沒有“醋”這個字,祗有“酢”,至少直到日本人到中國來偷漢字的時候,我們就是用“酢”來稱呼“酸”的。以至於直到現在日本都沒有“醋”,祗有“酢”,我們說的“黑醋”,日本人就叫“黑酢”。
  黑酢,據說日本的最好,因為別的地方產的,叫black vinega,叫黑醋,而到了義大利,又改名aceto balsamico了。
  義大利黑醋,是用葡萄做的,就象做酒一樣,是用葡萄做的,就象做酒一樣,要花很多時間,至少也要窖藏十二年,才會具有濃厚的風味,義大利菜的著名調料油醋汁,就是用的這種醋。問題是,這種醋很貴,要花好多好多的錢。
  今天說一道便宜點的菜——油醋冰草,我們不用貴得要死的義大利醋,我們自己來調一個。
  山西產醋,因為那裡水質硬,人們常年喝醋來溶解水中的碳酸鈣,那是北方的醋;鎮江也產醋,黑黑鹹鹹的,也是北方的醋;四川保寧也產醋,依然是北方的釀法,北方的釀法是不透明的;福建永春算是南方的釀法,照理是透明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成品卻是黑的。
  這是中國的四大名醋,上海人卻從來不喫,上海人喜歡自己的米醋。上海米醋是透明的,淡黃色的,有淡淡的香氣,優雅不霸道。上海人喫魚喫蝦喫蟹喫春卷喫小籠,蘸的都是這種醋,衹有喫炸豬排要蘸辣醬油。上海米醋,有足夠的酸度,可以解腥去膩,過去上海和蘇州喫的都是這種醋,衹是現在兩地外來人口暴增,如今就連專門食蟹的店也有拿北醋湊和的情形發生。
  我們來說冰草,這是近年引進的“洋蔬菜”,長得和蓬蒿極其相似,衹是葉片要肥厚得多,就象“腫”了的蓬蒿。這種菜,葉片和莖杆上象是沾滿了露珠,用手一摸,才知道這些露珠是長在其上的,據說科學的叫法是“泡狀細胞”。
  冰草的學名叫做“冰葉日中花”,據說是從非洲引進的,據說可以在鹽鹼地生長,據說可以無土栽培。
  冰草相當乾淨,一點泥土都沒有,我一直懷疑就是無土栽培的。新鮮的冰草是翠綠色的,一眼看去,就是水靈靈的,廢話,上面“看上去”全是水,當然是水靈靈的。冰草很是嬌嫩,稍不新鮮,就會從葉片的邊緣開始變深,直到整片葉子都沒有深綠的,所以挑選的時候,要留心注意邊緣的顏色, 特別是買了不馬上喫的時候。另外,冰草的杆子比葉子好喫,要挑葉杆粗壯葉子少的買。
  冰草買來,用淨水沖洗即可,我甚至懷疑不用洗都能直接喫。冰草很蓬鬆,裝盆也方便,互相堆疊在一起就可以了。如果有的葉片太大,就一撕為二為三,反正要保證一口可以塞進嘴中,如果要咬開而食,就沒勁了。女孩子嘴小,要考慮到。 
  油醋汁還沒做呢,我們來個中國版的。
  聽我說,取隻小碗,放半調羹糖,倒入兩三調羹的開水,把糖化開,放一羹生抽,然後是等量的米醋。
  起一個油鍋,一點點油即可,燒熱後關火,撒入事先切好的薑天和蒜末,油鍋滋滋亂響,而後安靜。
  用濾網濾出清油,倒入調好的料中,攪拌均勻,灑在冰草上即可。冰草喫口極其爽脆,並沒有相似的東西,是一次很好玩的體驗。
  醋,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醯”,很好玩的一個字,念作“西”;還有一個詞,大家看到的時候要知道,也是醋,叫做“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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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清燉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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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臭豆腐,已經寫過二三篇文章子,各種做法,也都挺好喫的。今天要講的一個新做法,是我祖母“發明”的,反正,我從沒在家以外的任何場合喫到過。
  想來也是,誰家會拿臭豆腐來請客的呢?或許別人家也有,衹是我去作客,人家沒端出來而已。不過,我依然認為這道菜是我祖母發明的。
  我的祖母很厲害,會“發明”各種各樣的東西,我們一直開玩笑說她是“工程三”,因為她比“工程四(師)”還厲害。她還發明了各種喫法,或者新式的搭配,又或者是新奇的工藝,都挺好喫的。
  冬天喫香蕉,很冷,那時沒有空調,喫起來特別冷,祖母發明了一個相當易行的方法,就是把香蕉用微波爐轉上一下再喫,既方便又美味。
  被祖母一手領大的我,自然也有這個技能,我也“發明”過許多許多新菜新喫法,我有一道名道,至今家中還經常說起(不是做起),就是改良版的番茄炒蛋。
  在我說故事之前,讓我先把臭豆腐浸在水中,畢竟今天的主角是臭豆腐。臭豆腐是用莧菜臭鹵浸出來的,很廚,要在水中浸泡半天去鹽。大家買臭豆腐的時候,挑選大品牌的盒裝貨買,如今我已經不建議大家買豆製品攤散裝的了,豆製品的黑幕太大,不認準品牌,根本防不勝防。附帶說一句,我暗示的危險中並不包含轉基因,轉基因至今為止沒被證明有任何風險,是可以喫的。有人說轉基因豆子做不出豆腐來,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回來講故事了,對了,番茄炒蛋。普通的番茄炒蛋,誰都會炒,就算不會,看《下廚記》系列就可以了。然而傳統的炒法,蛋是蛋的味道,番茄是番茄的味道,就算和在一起,也總有不盡興的感覺。如何才能讓蛋裡全是番茄味,而且還很均勻呢?肯定得小,蛋越小沾裹的番茄汁就越多;怎麼讓番茄汁更容易地附在蛋上呢?也得小!你想呀,同樣是蘸糖,一塊蒸透軟糯的蘇式年糕要蘸糖,綿白糖、砂糖和冰糖,到底是哪裡蘸到的最多呢?肯定是最小的綿白糖啊!
  有了設想,幹起來就容易了,理論先行好辦事嘛,黨報上不是經常這麼說的嗎?
  於是我把番茄去了皮,切碎。先切片,後切條,再切丁;然後把番茄丁碼在一起剁,剁成茸不算,繼續剁。朋友們都知道,我的刀工是極好的,所以那兩隻番茄在不多久之後,就成了番茄泥了。
  打蛋,起油鍋,入蛋,快速翻炒,衹有夠快,才能讓蛋變小。不斷劃散,不斷打碎。朋友們都知道,我的炒工是極好的,所以一碗蛋在不多久之後,就是炒成了一鍋,全是米粒大小的蛋,倒是很蓬鬆,倒是很香。
  然後,我把番茄泥倒入了蛋中,我還把所有的番茄汁都收集起來放了下去,一點也沒有浪費,作為資深新菜發明人,這點水平還是有的。
  燒煮,得多燒一會兒,才能入味。
  於是我看著蛋粒被浸泡在紅色的湯汁中,漸漸地癟下不,最後變成了一團土黃色黏黏糊糊的東西。
  大功告成!
  味道嘛?
  太難喫了!這是我有生以來從我手下出口的最難喫的東西!
  這就是我把番茄炒蛋炒成清燉臭豆腐的故事,真的,兩樣東西長得太像了。
  問題是,雖然長得一模一樣,後者卻很好喫,還是祖母厲害啊!
  我來告訴你怎麼做。
  取一個深碗,把洗浄浸透的臭豆腐放入,找把勺子,用勺底將臭豆腐一塊塊碾碎,你可以先用勺沿切碎,然後再碾。
  碾碎之後,將之搗爛,是不是黏黏的不容易搗?放入兩調羹麻油,一下子就容易起來了。說臭豆腐炒香萵筍,可以香臭得宜,那是個笑話,然而臭豆腐與香油的搭配,卻是真價實貨的。
  再放兩調羹生抽,拌勻。這時,整個一碗是淡黃色的,加入老抽來調整顏色。調整到什麼顏色?隨便!反正,大家喜歡啥色就啥嘍!照以前不分老抽生抽衹有醬油年代的用料,顏色就應該象炒壞的番茄炒蛋。
  對了,放糖,一點點就可以了。有一次,家中的白糖用完,於是我又“發明”了用蜂蜜代替,沒想到效果出奇地好。搗勻,要搗得足夠小,才能入味,哈,又來了,“小”!
  然後很簡單,就是蒸。不是說“燉”嗎?蘇州話大火猛蒸才叫“蒸”,文火慢蒸叫“燉”,清燉蛋,其實是蒸蛋。所以找個大鍋,下面放水,把碗架起後開大火,待水煮沸後改成中小火,慢慢地蒸著,蒸它個半小時一小時的。
  這是素做法,高級的做法可以放入乾貝絲,先用黃酒發開乾貝,扯成絲,拌在一起蒸。
  喫吧,鮮、嫩、肥、美,這是我祖母發明的清燉臭豆腐,很簡單,卻很好喫。豬腦和豆腐長得很象,我下回得“發明”一次“清燉豬腦”,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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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走油蹄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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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收”了一個徒弟,算是我的第一個徒弟吧!有一次做家宴,一位媽媽帶著高三的兒子來喫,結果小朋友很是感興趣,於是後來就成了我的徒弟。
  徒弟很好學,也很有天賦,學會了四喜烤麩、汆燙蝦仁、糖醋小排和苔條花生,做得都很不錯。突然有一天,徒弟問我:什麼菜比較容易?什麼菜成功率高?
  我告訴他,燒菜是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一開始,可能無論如何都燒不好,漸漸地,越來越有經驗,所謂熟能生巧,不斷地燒啊燒,直到有一天,一下子,“下勺如有神”了,然後普通的常見菜,不管怎麼燒,都好喫起來了。
  的確,燒菜是有個起點的。過了這個點,才能算是燒菜,否則衹能算是學吧。菜當然有成功率高的,紅燒肉就是一道,衹要過了質變的那個點,大多數菜都算是容易的了。然而,還總有那些不容易的菜,要燒好那些菜,需要不斷地嘗試,有時甚至還要尋師訪友,千錘百煉才能成功。
  蜜汁火方、生炒甲魚、拆燴魚頭等,都算是難的。今天,我要說一道難菜——走油蹄髈。
  走油,顧名思義,是讓油“走掉”。其實不是,是指在油裡走一回,而且要走夠走透,後果倒是“油走掉了”。上海菜中,走油的有兩樣,走油肉和走油蹄髈,前者較後者稍易,如今在麵店還偶爾得見,至於走油蹄髈,幾近失傳了。
  先來說說成品吧 ,一個大盆子,當中就是一隻蹄髈,分上可能有青菜排成的花,可以有真的花,可能有小番茄或者是櫻桃點綴,不管何種擺盤,主菜總是當中的一個大蹄髈。
  遠遠望過去,顏色是深棗紅的,有可能是完整的一隻蹄髈,也可能是切開的,反正,就是一隻蹄髈。湊近了看,蹄髈的皮上都是小泡泡,泡泡很均勻,密佈;每個泡泡都是赤豆大小,皮很完整,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想不想喫?我們來做!
  準備十來枚紅棗,就是最普通的那種,帶不帶核都無所謂,泡在水中。
  準備一瓶花雕酒,就是最普通的那種,千萬別“有錢任性”買上好的黃酒。曾經有位朋友用數百一斤的黃酒燒紅燒肉,結果來“尋著我”,原因就是好黃酒中全是焦糖,越燒味越濃。紅燒肉也好,走油蹄髈也好,衹要最普通的就可以了。普通花雕是透明的,切記。
  當然要有蹄髈,否則燒啥呀!我曾經在《紅燒蹄髈》一文中詳細討論過應該選擇前蹄還是後蹄,乃是從成本考慮,然而十年過去,菜價貴過肉,當年的考量已經不再重要,前蹄與後蹄的差價,已經沒有人在乎。時過境未遷,衹是觀念已變,還是買賣相好的前蹄吧!
  找一個大鍋,放入前蹄,水蓋過,開大火煮,二十分鍾左右吧,把蹄髈取出來,用冷水沖涼,然後找把小鉗子拔乾淨所有的細毛。普通的豬毛是白色的透明的,肉眼看不清楚,要用手指去摸去感觸,摸到硬的再拔,豬毛會黏到鉗子上,要準備一碗溫水,拔幾根就把鉗子放入浸一下,毛就留在碗裡了。
  拔盡毛,把蹄髈再放回鍋中煮,煮至半熟,這個標準很難把握,我的經驗是筷子可以插得進,抽出來之後,不馬上有血水冒出,漸漸才有血水滲出的樣子。此時,皮還是硬的,上海人叫做“硬酥”。燒得越熟,效果越好,但是不能把皮燒軟,否則,麻煩大了。
  把蹄髈拿出來,燙的,對,就是要趁燙,把老抽塗抹在蹄髈的表面,抹勻,整個蹄髈看上去有點黑,塗抹沒有竅門,用手直接抹,要不怕燙。
  把蹄髈放平,對著那根最大的骨頭,用刀劃開,深至大骨,用刀沿著大骨的左右兩邊剔,一直剔到整個蹄髈可以攤平為止。攤開的蹄髈是長方形的,挺大,肌理中會有血水滲出來,不是很厲害。
  做這件事手腳要快,不能怕燙,上色、開刀,要一氣呵成,趁蹄髈還熱,馬上起油鍋,同時找根牙簽,在蹄髈皮上用力隨機刺插,盡量多刺幾下。
  油鍋要很大很大,這可能是《下廚記》四本中最大的油鍋了,以後可能會說到香酥鴨,那個更大,但so far,目前這個最大了。
  油鍋大,有好幾個部分組成,鍋大,油多,火旺。要一個很大的鍋,放許許多多的油,要求放下蹄髈後油面可以蓋過蹄髈,而且油面還要低於鍋的一半,如果油衹離鍋口不遠,那不得了,一動手,油就潽出來了。火也要大,能開多大就多大。
  鍋要有蓋子,你的鍋要是沒蓋子,那就不要做了。把蹄髈展開平鋪放入油鍋,馬上蓋上蓋,用手壓住蓋子,相信我,不壓住的話,蓋子可能會飛起來。要說做菜有危險的話,爆鳝是一道,走油蹄髈是一道。
  過去飯店做這道菜,是用很重的木蓋子,在起油鍋的時候,就把蓋子蓋上,把蹄髈放在蓋子的前沿,等油熱了,把蓋子平著往後移開一點,再用一根長的鐵釺把蹄髈朝前推入油鍋,迅速把木蓋往前推蓋住油鍋。
  我第一次做的時候,沒有告訴我要蓋蓋子,於是油熱之後我就把蹄髈直接放了下去,油快速地沸騰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大約一二分鍾之後,衹聽“嘭”的一聲,蹄髈跳起來,大量的油飛濺出來。那是因為蹄髈皮受熱豉起來又瞬間釋放,蹄髈被抬高又落下濺出來的油,一地都是油,要是躲得不夠快,一準要受傷。
  所以,要蓋蓋子,兩三分鍾後,鍋中依然翻江倒海,別心急,四五分鍾後,動靜會小下來。另放一大鍋冷水,冰水更佳。
  待鍋中沒啥動靜了,關火,別急著開鍋,一大鍋油,開蓋不小心,就算掉一滴水下去也夠瞧的。
  稍等個半公鍾一分鍾的,開蓋,用絕對乾燥的工具將之撩出來,迅速放在冷水中,浸著。走油蹄髈的“傳說”有好多種,或者說“流派”吧,有說用熱水浸的,有說用原先的肉湯浸的,聽我的,就是一大盆冷水,把蹄髈直接放下去浸著。
  別指望有戲劇效果,別指望熱油裡撩出來的蹄髈扔進一冷水立馬就會漲發成老式游泳衣,不可能,蹄髈入水,也就是“滋”的一聲,回復平靜,冷水中有一隻硬硬的蹄髈罷了。
  書上說,炸至表面起泡,問題是根本沒法看,怎麼知道起泡?就算有個玻璃蓋,蹄髈也被沸騰的油泡包圍著,依然看不清,所以,聽聲音才是正道。其實撩出來的蹄髈,表面的泡泡也不過綠豆大小,眼神不好的朋友,還不容易發現呢。
  浸在冷水中,起碼一個小時,二三個小時也不妨,此時再看,表面果然泡起來了,一個個的泡泡,比花生稍小。
  找一個厚底的深鍋,把蹄髈放入,開水蓋過,放入蔥薑茴香桂皮,放入先前浸泡著的紅棗,再加料酒和冰糖,還有鹽。對了,還要老抽,老抽依然是顏色的需要,不用多,但要有一點;此時大湯,要喫上去有甜味和鹹味,做到這道菜,早就過了量變那質變的點,你已經有了充分的經驗,所以調味要一次調好,而且要留有收乾的餘量。
  開大火燉煮,待水沸後改成較小的中火,慢慢燉著,燉三個小時四個小時的,視蹄髈的品質而定,其間要防止水被燉乾而調整火力。
  再用筷子插,要非常輕易地紮通,用大火猛燒,收汁水收到三分之一左右,倒入半瓶花雕酒,加蓋燜幾分鍾後開蓋繼續收乾,待汁水稠厚發亮,即告完成。
  飯店的做法在起鍋前放一勺麥芽糖,無可無不可,麥芽糖反正也不甜,加入的目的是為了增亮。
  好了,真的好了。在我看來,擺盤都是額外的,關鍵就是蹄髈,放在盤子中央,淋點醬汁就可以了。可以用筷子劃開,也可以用刀,反正,已經夠味,怎麼喫都行。
  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挑戰一次高難度菜?大家千萬注意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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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 目錄(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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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魚絲
春日雜豆湯
瓜絲面筋
冬蔭功
河蚌豆腐
香菇燒賣
白灼芋艿
蠔油西蘭花
文蛤泡飯
新版鳳尾蝦
西洋菜燉鴨腎
極簡鴨血湯
四喜烤麩
上海綠豆湯
炒白果
脆香百頁絲
通心粉醬
荷包蛋炒辣椒
軟燙素雞
乳餅蒸雲腿
豬油菜飯
菜泡飯
刀工蘑菇
宮爆雞丁
臘味合蒸
乾焗蝦
下酒黃泥螺
乳腐肉
剁椒蒸臭豆腐
明蝦白菜
極簡披薩
極簡賽蟹粉
油淋乾巴
油醋冰草
淡菜冬瓜湯
清燉臭豆腐
清蒸白水魚
清蒸鰣魚
溫熗腰片
炒三鮮
烤三文魚頭
白切豬肚
白灼油蛤
白灼淡菜
糖番茄
糖醋黄瓜
老娘祕制蹄髈
苔條花生
蒜蓉黃瓜
薑香秋葵
薺菜肉絲炒年糕
走油蹄髈
辣白菜燉五花肉
醬爆扁豆
鹹菜滷烤花生
黑魚火腿湯
平菇肉糜豆腐湯
心太軟
棗泥月餅
毛蚶
洋蔥牛肉片
清炒秋葵
草頭乾蛋炒飯
豬油菜飯
溫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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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璽閣說吃]說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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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在世的時候經常說:“銅鈿銀子,自有頂凶,好買甜個鹹個喫!”
  上海話中,“銅鈿銀子”泛指“錢”,因為過去金本位,貨幣都是重金屬。“頂”是“最”的意思,“頂好”就是“最好”;上海話“頂脫了”,表示“絕了”,也就是形容詞最高級。至於“甜個鹹個”,則是泛指所有的食品,人類除了米飯和水果之外,好象絕大多數的東西,都要加糖或者加鹽或者兩者都加,口味上更是除了米飯之外,似乎沒有東西是沒有鹹甜的,甚至好的米飯,喫上去也是甜津津的。
  上海是東西南北交流之地,我沒寫“交匯”而是用了“交流”,各地的朋友把他們那裡的喫法帶到上海,如今網上吵得翻天的“鹹黨”、“甜黨”,在上海相安無事,甚至傳統的上海喫法中,大多數東西都是鹹甜兼具的。
  首先是大餅,傳統的大餅,鹹的是長的,甜的是圓的,上海的俏皮話說某人嘴大,就說可以“鹹大餅橫塞”,可想而知,此人的嘴要多大。全上海的大餅,都是鹹的長,卻不料,楊浦閘北那裡有個地方,居然“自古以來”就是鹹的圓甜的長,好玩。
  比大餅精致的是蟹殼黃,起酥的麵皮,沾上芝蔴再烤熟。鹹的在麵皮裡就夾入了鹽和蔥,甜的則是包入白糖,一個個不多與大的象棋相仿,乃是上品的茶點。如今做蟹殼黃的已經不多,延平路上的吳苑,乃是蟹殼黃的名家。
  說到大餅,大餅攤一定有豆漿買,小孩子喜歡喫甜的,淡漿中加勺白糖即是。大人喜歡喫鹹的,碗中放好了紫菜、蝦皮、油條段、醬油、辣油,用淡豆槳一沖就得,上海人的鹹漿,還有一樣關鍵的東西,就是醋,豆漿遇醋會結成小花,喫起來才有口感,上海人喫臺灣豆漿總覺得缺了口氣,就是因為他們不放醋的關係。
  大餅攤一定有也油條賣,“大餅油條”嘛!用大米糯米同蒸,即成粢飯,粢飯可以包油條,就叫粢飯糰。過去,粢飯糰只有甜的,就是粢飯包上油條加一勺白糖,加糖還要另外收錢。後來南陽路上的粢飯糰攤發明其中加上醬蛋肉醬,居然一炮而紅,如今更是註冊品牌、開設分店,一下子搞大了。
  又有湯糰,小的是湯圓,寧波貨,大的叫湯糰,才是本地種。湯糰有甜有鹹,甜的有豆沙有黑洋酥,鹹的有肉的還有薺菜肉糜餡的,特別值得一提就是薺菜肉餡,別提多香了。近年來有人“奇出怪樣”,用蟹粉做餡,我覺得有點惡俗的意思。
  湯糰放大,做成扁的,放在油裡煎透,就是油燉子。最早的油燉子不是現在說的蘿卜絲餅,最早的蘿卜絲餅是起酥烤出來的。油燉子同樣有甜有鹹,特別是肉的,喫起來滿嘴流油,極是過癮。可惜的是,現在全上海,一家也不做了。
  沒有失傳,起死回生的是年糕糰,虹口糕糰廠做了一回有心人,恢復生產年糕糰,包油條包芝蔴包鹹菜,任君選擇。
  說到年糕,亦有甜鹹。過年的糖年糕,就是甜的,大大方方的一塊,喫起來要蒸透,用筷子夾著喫,也可以在冷的時候切成片,裹麵粉油煎,軟糯甜香,不捨放筷。寧波年糕切片,放水煮熟加青菜肉絲即是湯年糕,放油炒製添上冬筍薺菜就是炒年糕,這些都是鹹的。
  還有粽子,甜的有豆沙的,有棗子的;鹹的有大肉的,有再加蛋黃的;另外還有淡的白粽子赤豆粽綠豆粽,大家喜歡喫的時候蘸綿白糖喫。
  月餅,上海人喫甜的廣式月餅,蛋黃蓮蓉最受歡迎,甜沁人心;而老大房光明邨,常年需要排隊,大家就是爲了買只鹹的肉月餅。
  還有更厲害的,豬油渣。空口喫的時候蘸白糖,當成菜的時候炒杭白菜段,加一點點鹽鮮味就出來了。
  又有蛋花湯,榨菜湯加個蛋就是榨菜蛋花湯,小圓子加酒釀加個蛋則是甜的,好的酒釀很甜很甜,連糖都不用放。
  上海人,分清鹹甜的可能衹有兩樣:豆腐花,得是鹹的;水潽蛋,必須是甜的。 豆腐花是最嫩的豆腐,同樣加紫菜蝦皮辣油醬油,搗碎了吃;而水潽蛋最簡單,就是燒滾了水,打入一個完整的雞蛋,不搗不碰,熟了之後連湯帶蛋加糖吃。有一次與家父去外婆家接家母,外婆家沒有準備點心,家中唯有雞蛋,於是煮了八隻水潽蛋出來,吃過吃傷,以後見到水潽蛋就有些怕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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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好吃的咕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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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菜,是沒有“標凖”的,全憑大師傅的經驗,今天心情好出品驚艷色香味保證絕佳,若是出門前和老婆吵了一架那今天的菜或許就會特別鹹;西菜,是很有“標凖”的,講究的飯店可以做到一道菜喫一百次,從份量到溫度到口味,都是一樣的,在中國,可能只有兩會時的礦泉水才能做到。
  中菜雖然沒有標準,卻又是最講究標準的,做中菜的人都極力說自己是標準的。回鍋肉,到底有沒有青椒;宮保雞丁,到底用雞胸還是雞腿;油燜筍,到底要不要加水。不管如何變,燒菜的人賣菜的店,一定會說自己是“正宗”,有些菜的燒法,甚至成了公案,居然還有專業家雲考證著書立說。
  倒是講標準的外國菜,從來沒人講自己是正宗的,他們衹說“這是外婆的方子”、“那是媽媽的味道”或者是“湯姆叔叔親手教的”。你要是問他“湯姆叔叔”是誰,放心,根本不可能是一代廚藝宗師,也絕對不會是這道菜的非遺傳承人,很有可能衹是老闆小時候的鄰居木匠,他甚至可能衹是在“辦人家家”的時候教過這位做菜的。
  朱家角幾十家小飯店,家家都是“正宗”的萬三蹄和紮肉,義大利幾萬家賣通心麵的,衹說自己是“特色”或“創新”或“傳統”,偏偏沒有一家是“正宗”的。其實,大多數中菜,流傳已久,同樣一個宮保雞丁,成都重慶都江堰,到處都有,但做法都不一樣。大家也別吵誰是正宗,衹要在符合基本前提的情況下,做得好喫就行了,基本前提是啥?主料是雞肉和花生,成菜是辣的,顏色是紅的,雞肉要嫩花生要脆,整道菜要熱要燙要好喫,其它的,都是可以探討的嘛!
  今天我們來講一道咕咾肉,我把我認為的好喫的做法告訴大家,不見得正宗,但保證好喫。
  咕咾肉的基本點是啥?要有肉,一塊塊的。肉要嫩,肉嫩的標準是啥?多汁,juicy嘛!肉是炸過的,外面要裹粉,有油炸食品特有的香味。這道菜有醬汁,醬汁是稠厚的,能夠沾裹在炸過的肉上。基本的口味是酸甜的,酸味來自於番茄醬。
  對了,還有菠蘿。以前的小朋友們喜歡喫咕咾肉,不就是為了那些菠蘿嗎?
  好吧 ,我們一點點來討論。
  先把最簡單的搞定了吧。菠蘿,無非是兩個來源,新鮮的,或者糖水菠蘿。
  我建議用糖水菠蘿,不管是玻璃瓶的還是馬口鐵的,糖水菠蘿在本質上,都是罐頭,而且在天下所有的罐头食品中,菠蘿可能是除了醬菜外最能保持原汁原味的食物了。新鮮的也能用,然而新鮮的未必都能保證甜度和酸度,有些還有澀味,所以還是糖水菠蘿來得保險。
  肉,用的是梅肉,是前腿靠近肩部的夾心肉,做叉燒用的就是這塊肉。有人說梅肉又名“腰梅肉”,部位是前臀尖,雖然說法有待商榷,但是用臀尖肉做,完全沒有問題。有人喜歡用腿肉,切斬方便;有人愛好用五花肉做,鮮嫩肥美,都可以,好喫才是王道。
  好吧,現在从一塊梅肉和一瓶糖水菠蘿開始,聊一聊怎麼做出「好喫版」而非「正宗版」的咕咾肉來。
  切肉。
  第一步是去皮。大多數整條肉的去皮法是一樣的,先在一條中的當中切一刀,反過來切,一直到皮但不切斷。把肉直着放,左手捏住後面半塊肉,把刀扺住前面半塊的底部,將刀平臥,刀背靠向身體的方向,刀口朝前,平著往前推刀。安全是第一,刀口永遠向前,雙手都在刀刃之後,這是基本的原則,即便打滑,也沒有危險。
  前半條肉就如此地被“扦”了下來,將肉調個頭,前半段還是半塊肉,後半段成了一條細長的肉皮。這回想要捏住可沒那麼容易了。訣竅是用刀尾在肉皮的末端斬一個小口,破而不斷,如此把左手的食指塞入並勾住,依樣去掉前半塊的皮。
  傳統的做法是直接切塊,高檔的做法是切去肉膘後再切。我覺得如果膘厚就直接切,否則切去一半的膘再切成小塊,有點肥肉,更好喫。
  梅肉有一掌之寬,將之切小。先把肉切成條,普通人的二指精細,再切成小塊,每塊的大小比麻將牌小一點。我不喜歡每塊的大小都一樣都方整,如此沒有了樂趣。這並不是一道刀工菜,並不講究每塊一模一樣;另外,這也是選擇梅肉的原因,梅肉天生不規整,你何時先過一條長方形的叉烤來著?
  把切好的肉鋪在砧板上,用刀背剁一下,就象敲炸豬排那樣幹,用點力敲。一面弄玩,把刀塞入肉塊下面,手蓋住肉塊,把刀舉起來翻個面,繼續剁敲另一面。 
  把肉放在一個碗裡,放點清水,加入料酒,還有薑片和蔥段,用手抓捏。漸漸地,水會明顯變少,那是因為肉“喫”了水,會變得更嫩。把多餘的水棄去,挑去蔥薑,加入鹽和淀粉,先準備一個醬汁。
  先把菠蘿切成丁,或者說粒,有的地方是切成大塊的,那衹是好看,於口味,粒最好,而且最好一起燒煮,味道才能散发出来。 
  一個偷懶的辦法是用糖水菠蘿的汁拌番茄醬,加糖加鹽,糖要多一點,事先調好味道再燒,保證萬無一失。經驗夠豐富的朋友,依次調料,自然不在話下。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肉中會析少許水份出來,倒去即可。打一個蛋在肉中,加入淀粉和麵粉,揉勻。“標準”的做法是衹用澱粉,把包了蛋液的肉塊放到乾的生粉中裹上生粉直接炸。這種做法有兩個小缺點,一是太硬喫不了幾塊,二是乾粉會掉下來,家中油鍋不夠大,油容易發黑。
  淀粉和麵粉的比例是一比一,我的習慣。大家可以自行調整,基本原則是淀粉越多成品越硬越脆,反之則越鬆越軟。
  麵漿的厚薄也有講究,要做到拿一塊起來不會黏起別的肉塊,同時肉上的麵漿也不能稀到會流下來,不厚不薄,恰到好處才行。
  起一個油鍋,油要多,火倒不見得要太大。待油熱之後,把肉一塊塊地放入油鍋,不要扔,慢慢放進去。別擔心肉下鍋後會粘在一起,衹要是分開放入的,它們自己會分開。
  剛放入油鍋,肉會沉到鍋底,待到浮上油面,體積就會大好多。一塊接著一塊做,家中的鍋大概十來塊的樣子,等它們全浮上來,炸至金黃撩起,再炸下一輪。
  等最後一輪炸好,把所有的肉塊都放入油鍋回炸一次,再濾油待用。別等肉塊冷卻,趁熱起一個油鍋,一點點油即可,倒入事先準備好的醬汁,把肉也放進鍋中,開最大的火翻炒,燒煮一兩分鐘,然後勾芡。
  勾芡用濕淀粉,一點點地倒入鍋,倒一點點就翻炒幾下,直到醬汁不明顯流動,然後把醬汁燒乾,使之完全沾裹到肉塊之上,連著菠蘿粒一起粘著。
  這樣其實已經好了,喫吧 ,保證你好喫。如果還想要更上一層樓愈加好看一點的話,可以在勾芡之前放入紅綠椒片和洋蔥片,最後再淋上少許清油。
  這不是“標準”的咕咾肉,但保證是好喫的咕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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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怪味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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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香港鬧得厲害,有些人在街上羞辱大陸遊客;後來有好事者去深挖細究,發現這個行動的組織者,是一位來自深圳的“新香港人”。有人表示震驚,我告訴他打砸搶的一定是新黨員,老同志不需要如此來證明自己的立場,或是清白,或身份,或忠心,越是沒有的,越想有,叫得越響的,有可能越是怕人知道他沒有。
  上海也是這樣,叫著“YP滾出去”的就有個安徽老公,說“外地人佔用資源”的,他的丈母娘正從河南趕過來。在此,並不是說安徽與河南有問題,衹是說一下那些叫得最響的上海人,有時也需要被“深挖細究”一下。
  上海人是很容易分辨的,不開口都行,一舉筷子即知。炸豬排,一定是蘸辣醬油的,如果他蘸醬油蘸醋蘸辣醬,一準是“新上海人”。
  若有人說一招怕不保險,那就再請他喫碗小餛飩。如果這位朋友捧起就喫,那麼有待商榷;可能這位朋友要加些什麼再喫的,那就越發好玩了。
  但凡要加把香菜的,肯定不是上海人;若是拿起鮮辣粉罐就舀一小勺放到湯中的,百分百是上海人。
  鮮辣粉很輕,放到湯中會浮在湯面上,放下去時是一小團,“嘩”地散開,依然在湯面之上,象是真的有聲音一般,從一點變成一片,很是好玩。
  鮮辣粉衹是上海人約定俗成的叫法,袋子上寫著的是“鮮辣味粉”,主要的成分是辣椒、味精和鹽,除此之外各個廠家自有配方,會加入花椒、小茴香、生薑、甘草等辛香料,一起磨成粉。
  上海的烹調中,總共不會用到幾種粉料。總結一下,也就無非黑白胡椒粉會被分別用到響油鱔糊、魚頭湯和牛肉中。椒鹽自然是用到椒鹽排條中。此外,還有上海的河南蘭州牛肉湯,就得用到咖喱粉。
  閣主,你寫書寫瘋掉了?“上海的河南蘭州牛肉湯”?乾坤大挪移啊?對的,沒錯!蘭州牛肉湯不是咖喱的,河南牛肉湯也沒有咖喱,衹有河南人在上海打著“蘭州”旗號的牛肉湯才會放咖喱,而且一定是咖喱粉,絕不是油咖喱或者咖喱膏。
  然後,粉狀的調料,衹剩下一種了,就是五香粉。上海人不懂得香料,所以弄來弄去也衹有五香粉,不象別人一動手就是“十三香”。
  五香粉,主要有茴香、桂皮、花椒外加其它諸如小茴香、香菜籽和甘草等物料磨成粉,甘草不是香料,衹是為了緩和香料的苦味。
  五香粉,多麼熟悉的名字,然而我卻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菜可以用到五香粉來做。
  上海人愛喫的茶葉蛋,沒法用五香粉來做,茶葉蛋用料濃重,用粉的話一來成本不合算,二來質輕粒小會浮在湯面之上,整個蛋上裹著粉,總是不爽。又有燻魚,也要桂皮茴香唱主角,雖然可以放點五香粉增味,卻也多不得。
  想來想去,總算被我想到一道“失傳”的菜,不但要用到五香粉,而且還沒法用整個的茴香桂皮來取代,根本就用不到整個的,喝主角的就是五香粉。這道菜叫“怪味花生”,現在已經沒有一家飯店做了,有很多人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有人說,食品店不是有魚皮花生怪味豆嗎?那是不一樣的東西,不是下酒菜,衹是零食罷了。
  這道菜,要用剝皮花生做,南貨店裡有去皮花生賣,但那衹是“去皮”,是把乾的花生和許多大的石球擺在一起放在機器裡轉動翻滾,漸漸地就把花生皮磨去了,然後再用一個穿得過花生穿不過石球的篩子篩過,花生就“去皮”了。這樣的花生,有些皮沒有磨掉,要撿出來剝去,乾的又難剝,反而“討手腳”。
  花生要剝皮,其實很容易,用開水把花生泡一下,浸個兩三小時,花生表面的皮就泡起來了,一手一擼卻去。左手心抓一把花生,挨個用左手三指捏住,右手食指拇指一用力,就掉了;一個個依次剝皮,很快的。因為每個都要剝,霉爛的不會漏網,發現就棄去。
  剝好的花生依然浸著,哪怕當個一亱也不妨,若有朋友非要用去皮花生來做,也要用水浸透。因為這道菜是油炸的,花生的水份很少,一下油鍋水份蒸發,花生還沒炸透就黃了黑了。
  浸好花生,起油鍋,記得哦,要用豬油起,別問我為什麼,老師傅教我的時候就是用豬油的,待油熱之後,把花生倒入,油鍋沸騰,炸!炸到什麼時候?油鍋會慢慢地平靜下來,然後會有“爆動”,就是突然“嘭”地一聲炸一下,等聲音小下來,差不多就好了。
  哎呀,別提多香了,花生的香味瀰漫在廚房,想想都開心。
  炸好的花生要馬上拿出來,留在油裡會焦的。
  把花生放在碗裡,再撒入綿白糖,很多,綿白糖是顆粒很小的糖,若是有糖粉還要好。綿白糖遇到滾到的花生會融化,整個一碗花生越發油亮,很是好看。
  趁熱再撒入五香粉,很多,花生外面有糖,會沾裹五香粉,撒一點點鹽,極少,一起顛翻,拌勻。 
  冷卻,冷透,你會驚奇的發現,每顆花生外面都裹了一層五香粉,這就是豬油的好處了,豬油冷了會凝固,把連著糖和五香粉一起凝固在花生的表面,若是用素油,一動就掉下來了。
  保證好喫的怪味花生就做好了,你要是想稱之為五香花生也可以,若是大家還想到什麼可以用五香粉做的菜,請一定告訴我,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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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記 IV]菠菜蛋糕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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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德綱的兒子叫郭小寶,於謙的兒子叫於小謙。
  郭德綱問於謙“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於謙答不上來。
  “先有雞!”,郭小寶答到。
  “為什麼?”
  “生活所迫!”
  我竟無力反駁。
  這個故事好象和於小謙沒有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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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個笑話,接下來說正事,其實也沒啥正事,一本聊喫的書,能有啥正事,既然說到了蛋,就聊聊蛋吧。
  聊什麼呢?最簡單的吧,煮雞蛋。
  我們經常看到這樣的新聞,說是現在的大學生,連煮個雞蛋都不會,甚至有的大學生,連剝雞蛋都要媽媽來。
  照我說,煮雞蛋和剝雞蛋,都不容易。煮雞蛋,不能一直開著大火,那樣會把雞蛋煮裂的,剝雞蛋,也不能煮好就剝,蛋白會黏在蛋殼上。
  不新鮮的蛋,蛋黃會黏在蛋殼上,打破蛋殼後,蛋黃就破了,這種蛋上海話叫“搭殼蛋”,念作“得殼蛋”。“搭”是黏住的意思,上海話形容那種形影不離,整天黏在一起的情侶,就叫“搭殼蛋”。
  新鮮的蛋,煮熟之後,要迅速地投入冷水,方才剝殼,那是熱脹冷縮的原理,如今居然沒人知道。
  網上有許多煮蛋的方子,關於如何煮出溏心蛋和溫泉蛋的。
  溏心白煮蛋,特別是有鹵過的更好喫。溏心蛋的蛋白是硬的,蛋黃是流動的,而溫泉蛋恰恰相反,蛋黃是結起來的,蛋白卻是流動的,神奇吧?
  這道理其實很簡單,雞蛋,蛋白的凝固點要較蛋黃來得高,所以衹要煮蛋的時候把水溫控制在兩個凝固點中間的溫度即可,至於如何保持,賣個關子,下回再說。
  什麼?一定要說!
  那麼,就說個做溫泉蛋的最簡單的方法,保證成功,萬試萬靈。
  這個方法就是——用甲魚蛋來煮。甲魚蛋的蛋清凝固點比一百度還高,所以不管如何用水煮,衹有蛋黃會凝結,不正是溫泉蛋嗎?
  下回教你怎麼用雞蛋做。
  繼續說甲魚蛋,太好玩了。甲魚蛋不是椭圓的,而是滾圓的,就象一個縮小了的乒乓球。
  甲魚蛋不管怎麼煮,一剝,就剩個蛋黃,神奇的是,甲魚蛋的口感和鹹蛋黃一樣,而且還是那種腌得相當好的鹹蛋,酥酥鬆鬆的。甲魚又名王八,不但好喫,還能用來罵人。
  鴿蛋的樣子很象,衹是長一點,不是圓的。鴿蛋也很好玩,蛋白倒是會凝固,但凝固之後還是透明的。剝去蛋殼,有個懸著的蛋黃,多好玩。
  今天的菜,用蛋做,雞蛋,還有菠菜。菠菜買來,洗乾淨。根要有,但不要太長,將每棵的根都修剪到差不多的長短,燒水放鹽,待水開後把菠菜放入湯熟,撩起用冷水沖涼。菠菜中草酸太多,所以要燙一下再喫比較好。
  這道菜,也可以用豆苗,用蓬蒿,以及其它小片綠葉的蔬菜,而且就不用先燙了。
  取兩個雞蛋,打散找勻,放料酒放鹽,然後起個油鍋,待油熱後轉用小火,倒入蛋液後慢慢煎烘。最好是不沾的平底鍋,要握著鍋子不斷移動;要是不動,火苗上方的那塊易焦。
  烘,十來分鍾左右,待上層的蛋液凝結,將整個蛋餅翻個面,繼續烘烤二三分鐘。
  將蛋餅切塊,放在一個小鍋裡煮,放鹽放菠菜淋麻油,就好了。
  簡單吧?當然簡單。
  有幾點可以討論的。
  最漂亮的做法,是把蛋餅做得厚一點,批去兩面,只剩當中的心子,蠟黃而均勻,配翠綠的菠菜。你想吧,該有多漂亮。
  好看,但不是最好喫的。
  我喜歡的做法是待蛋餅凝結成塊,加油加火,把整個蛋餅浸在油中,炸透,把外殼炸脆,顏色是均勻的淡褐色,雖然沒有亮黃的好看,但是口味更佳。濾油之後,切成塊。我喜歡用雞湯,反正我經常買隻雞來,燉一大鍋湯,然後把湯裝在自封袋中,冷凍。把雞湯加熱,放入蛋塊和菠菜,加鹽後一滾即起,這樣喫的時候,蛋餅還是脆的。
  我也做過更高級的版本,把肉糜和蝦仁拌勻,蝦仁是最小的那種河蝦仁,極小,卻很鮮,加料酒,加鹽,再打入三個蛋,慢慢地烘起一個大大厚厚的蛋餅,然後再用大油鍋炸透,切成塊,入湯,做的時候,一廚房都是香味,對的,不見得非要煮湯的,直接喫也很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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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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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說的是盆菜,講的是身價。

  好多年以前,物資缺乏,樣樣東西都要票,但凡稍有一點,便奇貨可居。那時還有樣東西叫“盆菜”,就是拿些菜放在個搪瓷淺盆中,這些菜不照重量衹按“份”賣,價格要較普通的菜貴上許多。同樣的東西,換了一個場合,身價就不一樣了。

  後來,物資的供應稍有好轉,但是不平衡,有的東西供不應求,有些又無人問津,於是盆菜改變了品種,增加了搭配,比如盆中一只番茄一只雞蛋一起賣,大家可以買回家炒份番茄炒蛋。如此既漲了雞蛋的價又賣掉了滯銷的番茄,跟著大牌站場,倒也是擡高身價的辦法。

  又後來,物資豐富,什麽都有得賣,這樣要想賣個好價錢,就是改變思路了。隨手抓一把的盆菜沒人買了,番茄炒蛋人人都自己會配的,得換換花樣了。洋山芋炖牛肉就可以,不過洋山芋得先洗淨了泥才能賣,所以盆菜也就改名叫淨菜了。

  再後來,普通的搭配完全滿足不了大家的需要了,牛肉必須腌製過,墨魚得剞了花,蝦仁要漿好,手中沒活是賣不了大價錢的。那時,又改叫“半成品菜”了。

  香港人過節時吃一種把豬肉、花菇、雞鴨、蝦蟹、乾貝、蠔乾、海參和鮑魚一層層碼在木盆裏的食物,就叫做盆菜。香港的盆菜裏全是好東西,只是本地土盆菜千萬別往上靠,名字相同,身價不一樣的。

  其實,哪怕香港的盆菜,也是經濟不景氣時比宴會省錢的農村做法,如今身價雖高,終究有點捉襟見肘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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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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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討論的是肉絲,講的是立場。
  有許多朋友,炒不好肉絲,無論魚香肉絲,還是小炒肉絲,又或者是茭白炒肉絲,反正衹要是肉絲,就是炒不好,不是炒老了,就是炒成一大團,分也分不開。
  於是去請教大師傅,大師傅在飯店掌勺,一定炒得好,十個大師傅有十個會說“熱鍋冷油”。大家學會了回十家去做,十個裡有九個會失敗。
  這些朋友們回到家,照師傅敎的切肉絲,照師傅教的加鹽放澱粉入料酒,然後把鍋子燒熱,放入冷的油,再把肉絲倒在鍋中炒,一下子,肉絲就全沾在鍋子上了,沾得那叫一個牢啊!及至一點點地把肉鏟下來,肉絲已經老了,不但如此,整個鍋底都是澱粉,鏟下來已經黃黃的了。
  再去問大師傅,大師傅說“鍋不夠熱”。似曾相識吧?你沒有看到神跡是因為心不夠誠啊!我知道,其實鍋越熱越出問題。
  飯店裡燒菜,燒完一個再燒下一個,步驟是這樣的:洗鍋,洗完鍋放在灶上,大火,用抺布擦乾鍋,倒些油潤鍋,然後把油倒回油缸,把鍋燒熱後再倒入大量的冷油,待油温未起即入漿好的肉絲,等肉絲半熟散開,用炸籬撩起肉絲,然後重新起油鍋炒熟裝盆。
  此謂滑油,目的就是讓漿好的肉絲散開,以便接下來的快炒,訣竅的確是熱鍋冷油。為什麼是“熱鍋”?首先因為剛洗過的鍋是濕的,要燒一燒才能保證是乾的;其次飯店裡的鍋又大又厚,要燒一會才會熱,所以要下油之前先燒熱。為什麼是“冷油”?澱粉遇熱結塊,油温低才能保證劃開。如何讓油温低?油多。
  家裡是做不到的,鍋熱了,一點點的油,手脚慢的朋友,肉絲還沒下鍋,油已經熱了。即使夠快,油比料少,衹要肉絲下鍋,就會直接碰到鍋壁,黏在鍋底,鍋越熱,黏得越厲害。
  在家中做,應該是冷鍋冷油,鍋中放油下肉絲,先行劃散,然後小火翻炒,讓肉絲表面的澱粉結起,再用大火炒熟起鍋。
  換了瓌境,立場就不同了;立場變了,處理事物的方式便不一樣。我們不要去怪一個人“變了”,有時衹是他的立場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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